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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她想过来做什么,只是经过偏殿时从敞开的门内看到霍元乐独坐的影子,她下意识地就走了进来。

韩妙沉吟了一会儿,问了一个有点尖锐的问题:“涂有琴……你准备怎么处理他?”

她对朝堂之上的弯弯绕绕并不敏锐,她只知道涂有琴曾是霍元乐的好友,却因为理念不合投入了蒋太师蒋言孝麾下,两人最终分道扬镳,以至同窗陌路。涂有琴在今年的花灯节上主导了衔梧街刺杀一事,现已经被缉捕归案。

“涂有琴……”霍元乐的眼神恍惚了一瞬,“我不会徇私。”

在他人眼里,他和涂有琴那一点微薄的同窗之谊早就在这些年的出仕以及涂有琴后面的背叛中消磨殆尽,他下起手来也应当不会有丝毫迟疑。涂有琴在蒋言孝麾下所做的那些事摊开来审……也决计没有活路。

“我不是怕你徇私。我只是觉得可惜。”韩妙叹道,“这些年下来,身边的故人,是越来越少了。”

无论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还是与他们对立的,所有人都在争、都在斗,因为人心贪婪,所以永不止歇。

与这些聪明人相比,韩妙就显得太愚笨了,她十几岁时懵懵懂懂进入了这座吃人的宫廷,然后在这座宫廷里挣扎着求生。她没有什么厉害的地方,唯一的优点就是警惕。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她都对人保持着警惕之心,除了她的亲人和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她不会全心全意相信任何人,即使是在她最艰难困苦时明里暗里对她多次伸出援手的霍元乐。

———她除了远儿再没有其他亲人,她不敢输,也输不起。

或许是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仓促,或许是偏殿里的烛火太过孤独,又或许是之前那一场嚎啕大哭让她的心防变得松懈……韩妙的目光落在霍元乐的手腕上,少见地生出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