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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理会。”宋兰亭想到今日白天他收到的那封密信,虽然不明白皇后贺折竹身边的剜瑕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秉承着尊重盟友的原则,他并没有多问,而且……剜瑕更改后的计划,对他更有利。

“天亮之后,就该鸣钟了。”

燕焜昱关上殿门的那一刻,浑身上下都是冷汗,他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呼吸也逐渐粗重起来。

怪异感在心间蔓延———太顺利了。

他们说让他上路,难不成他便会自行了断吗?祁云洺……不,宋兰亭他们既已走到了这一步,便容不得反悔。

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怎么会突然宽容?

他仓皇着退到最内间,踉跄着往床榻上扑,燕王宫里有两个通往宫外的密道,其中一个他父皇用过了,已经不算隐秘,另一个则位于这间宫殿内,他的床榻之下。

燕焜昱迅速找到床头雕刻着的装饰,将一只浮雕鹿的鹿角向内翻折,伴随着“咔嗒”一声,与地面紧挨着的床榻缓缓向外移动,露出了一个黑梭梭的洞口。

燕焜昱连灯都不敢拿,怕被人发现不对,在暗道打开后,他立刻扑进那条暗道里,但没几息,却一步步倒退出来。

在他退得足够远后,那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出现了一线寒光———是刀尖反射出的雪亮光泽。

一个女子一步步从黑暗中走出,她脸上戴着半扇玉制的面具,另外半张脸上有些许浅淡的伤痕,燕焜昱没认出她的人,却认出了她的装扮———那是这几月跟在贺折竹身后的、宛如影子似的人,据说、他努力回忆着,据说对贺折竹有救命之恩?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燕焜昱一边倒退,一边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变得沉重僵硬,他眼前开始出现昏花重影,亮点与斑驳交杂,他晃了一下,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