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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拗不过她,只能陪着她在雪里慢慢地走。

“现在让我想起一句诗。”她当时发上、肩上全都被雪染白了,但眉眼弯弯,笑意盈盈,“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霜雪落满头,也算共白首。

乐芜抱着她一步步往前走,乐珩就在他们身后看着,看着他们的身影一点点在视线中变小。

他想追上去,却忍不住弯腰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殿下!!!”

守在殿外的内侍差点惊得魂飞魄散,刚刚陛下抱着王后出去,没理任何人,现在太子从殿内出来,脸色也不是很好,还咳嗽得这般厉害。

难不成他们又吵架了?

没人知道出了什么事,但从叛乱平息后,陛下和太子便起了分歧,一贯能从中调和的王后昏迷不醒,公主又不在,所有人只能看着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硬。

“……跟上去……”乐珩以手掩唇,“……让铁衣卫将……咳咳……将那条路上的闲杂人等清干净……”

他知道乐芜要去什么地方,他要去的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的那座山。

羌国并没有固定的王陵,每一代皇帝都会自主选定长眠的位置,也许是哪条河的河边,也许是某座山的某棵树下,也许是大漠的某个角落……有的皇帝喜欢土葬,喜欢排场,喜欢华美壮观的陵寝,有的皇帝喜欢火葬,一把火烧个干净,生带不来死带不去,有的皇帝喜欢天葬,有的皇帝喜欢水葬……而乐芜,早就在他们初识的那个地方掏空了一块山腹,作为他们最后长眠的位置。

那座山,离羌国的宫殿并不远。

乐珩咳嗽稍止,一条条命令有条不紊地下发,待一切问题都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后,他才命人牵来自己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