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 可以答应任意一个搭讪自己的男人, 也可以发通讯给系统世界里的其他员工, 支使他们来照顾自己这个食物链最顶层。

但可以,不代表她愿意。

她穿垃圾袋睡大街时甚至不会给系统世界的顶级高富帅机会, 没道理就因为一场宿醉给出这样的机会吧。

在可悲黑暗的角落里混沌醒来又怎样呢,她是个疯子, 疯子当然可以抛弃舒适温暖的床铺、好闻干净的被单, 凭着兴趣栽倒在肮脏的小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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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过分自由的疯子,但“过分自由”其实也意味着没家回。

她自己选择不要家的, 她自己选择拒绝所有人的, 所以她欣然栽倒在满是流浪动物的角落,不寻求任何帮助。

难道需要帮助吗?

她是, 【】根本就和【帮助】这个词没关系,就像她和【体贴】这个词也没关系一样。

她抢野猫的猫饭吃,也抢过小孩手里的棒棒糖, 抢夺原因甚至不是她饿了——尽管她肚子的确饿得咕咕叫——但主要是想看野猫冲自己嘶嘶尖叫、欣赏小孩子站在街头哇哇大哭。

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别对她抱任何幻想。

恶棍就该被所有人远离, 倒在漆黑阴暗的角落里。

她本尊与任何认识她的家伙都一致认同这点。

——而且漆黑的角落就是她的家,她出生在那里,她便只回到那里, 像流浪动物一定会有一个固定的垃圾桶,一定会醉醺醺地栽倒在一块固定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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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第一次。

一场大醉后醒来,她不在漆黑的角落。

小姐望着明亮的窗户与窗户旁垂挂的风铃呆了一会儿,又将目光移向墙上悬挂的古典吉他。

那是把朴素的吉他。它看上去有点眼熟。

然后她将目光转回自己身边,望见了绀色的被单、悬挂着耳机与唱片的床头吊柜、与挂钩最上端用白色胶布黏贴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