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是存在的。
云畔终于无法忍受,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爸爸,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口吻比想象中冷静得多。
思考的时间短暂到很难抓住,她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把剪刀,眼都不眨地抵在心口,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平心静气道,“你要是非得夺走别人的心脏,我也可以用我的来还。”
房间里霎时鸦雀无声。
那些倒灌的黑水变成坚硬的冰,冻住了时间。
云怀忠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停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半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又转变成某种奇异的惊慌,是云畔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
那股胜券在握的从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畔畔,你冷静一下,先把剪刀放下……刚才是爸爸不对,爸爸不应该和你这样说话。”
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而让云畔困惑,因为她并没有打算真的做什么,只是想吓唬他一下而已。
她演得有这么逼真吗?
趁她出神的间隙,云怀忠飞快地起身,短短几步便跨过来,从她手里一把夺走了锋利的剪刀,丢到远处,胸口不断起伏,心有余悸地打量着她。
云畔仍在迷茫,不明白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不过危机似乎暂时解除了,接下来的时间里,云怀忠没有再提周唯璨半个字,也没有再强迫她做什么选择,付什么代价,只是坐在床头,小心翼翼地给她盖上被子,要她好好睡觉。
云畔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到天亮,然而那股熟悉的,仿佛刚刚长途跋涉过三万里的疲惫感再次占据整具身体,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就已经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