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宁半撑在床沿边没动, 眼前还是温言书方才那转瞬即逝的偷笑。
温言书没睡着,但他也没睁开眼,只是卷着被子轻轻把身子背了过去。
衡宁盯着他的后脑勺, 好半天终于没忍住轻轻笑了出来——算了, 醒着就醒着吧。
温言书醒来的时间,要么是在写稿, 要么就是给别人打电话核实信息, 衡宁也不打扰他, 每天都给他煲想喝的汤、做想吃的点心。
他身上还有些炎症, 时不时就会突然发起高烧来,每当他的大脑开始掉线的时候,衡宁才有机会趁虚而入, 占领他的时间和注意。
见温言书又放下键盘, 靠在自己肩膀上放空, 衡宁就忍不住心疼地问道:“身上疼不疼?要不要吃药?”
疼是必然疼的, 温言书深吸了一口气, 却没说什么——止疼片吃多了伤胃, 别人能行, 他的胃也注定行不通,止痛针一天也打不了太多回,对消化系统和肝脏都有负担。
能忍忍还是忍忍,温言书想了想, 又看到那人搭在自己面前的手腕, 模糊的视野瞬间被那漂亮的青筋勾得清晰明亮起来。
他刚想抬手说些什么,全身上下就因为情绪起伏而剧烈抽痛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双目一阵发白, 紧接着抽抽的就是他的大脑——
下一秒, 他就在一身刺痛的驱使下,张嘴,一口咬上那人的手腕。
温言书此时脑袋也是完全懵的,只知道抓住了什么之后,身上的痛楚都似乎有了着力点。
好像有一股力量在和疼痛抗争,尽管他苦痛无比,但却因为有了这样的依靠,让他不再慌张恐惧。
额头渗出了细汗,气息却慢慢平稳下来。大概就这样咬了十来秒,等眩晕消散、视野恢复的时候,温言书才骤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嘴里正咬着衡宁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