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努力去品尝一下这样的高级菜有什么风味,却越是带着这样的功利心,越让他的味蕾尝不出味道来。
他们在桌上聊工作、聊教育,聊着哪家孩子已经被哈佛录取,哪家也早在暑假就拿到了降分录取的名额。
桌面上,刀叉的银光仿佛一颗颗闪烁钻石,吧台附近的琴师递来一串串高雅得让他有些不能共鸣的音符。
没有天花地坠纸醉金迷,只有很明显的阶级标牌,给他们仨和自己,画上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颜色。
他很清楚,如果真的可以在家教这条路上扎根,自己摆脱贫穷也是迟早的问题,但他更清楚的是,自己哪怕真的变得富裕起来,他和温言书、和杨文武杨梦圆之间,也依旧有一道根本不可跨越的鸿沟。
他低着头,表面从容而熟练地切着牛排——这样的表演让他疲惫不已,他内心憧憬这样的生活,但知道这辈子永不可能,便让这梦想变得更叫人刺痛不已了。
终于,杨文武开口问道:“衡老师,我一直忘了问了,请问您是哪所高校毕业的?现在主要从事教育工作吗?”
那一瞬间,悄悄刷着手机的杨梦圆骤地抬起头,一直在努力对付牛筋的温言书停下了手里的刀,热热闹闹的桌前,瞬间陷入了极度恐怖的沉默。
“爸爸!”温言书显然和杨梦圆通过气,那孩子很机敏地辩驳道,“这么多次了你还没发现吗?老师的学历对我来讲根本没有影响!”
杨文武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样,温言书刚想开口打个圆场,衡宁却抢在他之前提前开了口:“杨先生,是这样的。”
他抬起头,有些艰涩地道:“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我并没有读完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