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溪莱站在车边,也跟着轻笑拍了拍手。
一帮狐朋狗友围了过来,大家都带着好奇和戏谑地看着钱景瑞。
连漪敲着方向盘,淡声道:“收收你那些虚伪的嘴脸,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把车砸了,要么我让人帮你,然后你爬着下山。”
“你尽管试试,看看我敢不敢,能不能。”
“……”
钱景瑞直到这一刻,才终于知道,连漪那些个名声真是没有丝毫夸大,他脸色铁青,但对于连漪这种丝毫不把大家默认的潜规则放在眼底的放肆,实在没有办法。
她根本就是个疯子,明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会引起长辈如何震怒。
偏偏她就是无所顾忌地做了。
为什么?钱景瑞怎么都想不通,这么做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就是一个嚣张纨绔纯粹作恶寻乐吗?未免太过离谱了!
“还愣着干什么,给钱少拿工具啊。”连漪轻笑道。
这种货色还想和她大姐结婚?
连漪打开车门下了车,优哉游哉地绕过车子走到钱景瑞身前站定,她脸上不见笑意,即使需要微微仰起脸看着钱景瑞,可姿态怎么看都像是睥睨着他。
“我早就说过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追我大姐的。你想吃这碗饭,也不把嘴擦干净?是不是真当自己有张脸,家里有点钱,是个女人就要对你趋之若鹜,被你迷倒?”
连漪嘴角弯起讥讽弧度,“你还真是没注意到,我大姐刚才都被你的自信恶心成什么样子了吧?”
“……连漪,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做这件事。”
钱景瑞逼着自己忽略掉她那些嘲讽话语,沉声道:“我和你姐姐联姻的事实不可能受到影响,你这么做,只会让她被你牵连,败坏了她的名声而已。”
“原来你还以为能和她联姻呢?”连漪诧异地微微睁大双眼,感到有些好笑。
“难道你以为,只是这么做,就会影响到我们两家的合作吗。”钱景瑞反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他冷着脸。
“别那么天真,或许你对联姻很抵触,又或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但两家长辈确定的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被动摇。”
钱景瑞的表情逐渐平静,隐约有些自信。
“你想疯?行,我陪着你疯,但之后的结果,我希望你能承受得起。”
他看似平静的心底,始终还是对连漪那句擦干净嘴耿耿于怀。
憋着一股气的钱景瑞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他不认为连家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后,会就这么轻易揭过,连漪做的这么过分,而他的表现丝毫挑不出差错。
相信连家会做出他们应当的补偿。
一个长相开朗阳光的娃娃脸男生拎着不知从哪儿找到的棒球棍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将棒球棍递到两人之间。
连漪笑了笑,眼神一瞟,“请吧,钱少。”
钱景瑞深吸一口气,接过棒球棍,握着它干脆利落地转身往他的座驾走去。
他知道,眼下的情况,再想和一个无法无天被宠坏的富家女讲道理,根本行不通,但很快,她一定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带着火气,钱景瑞高举起棒球棍,猛地一用力就砸在车窗上。
巨大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连漪嘴角笑意微冷,看了一眼身边已经掏出手机,眯着眼在拍摄的黎溪莱,淡声道:“别光拍照片啊,开录像,记录下来。”
既然两家人都这么看重名,那她就让钱景瑞扬名天下。
相信大家都很乐意吃这口瓜。
《船王之孙深夜怒砸豪车,这背后究竟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瞧瞧,标题她都起好了。
连漪看着钱景瑞宣泄怒气的动作,忽然嗤笑了一声,她忘了,这些照片还要送去港城那边的媒体,他们起标题的能力,可比她要有水准得多。
这么喜欢虚假繁荣,她偏要掀了桌子,让大家看看底下都藏了些什么。
连漪很好奇,得知此事后,她那好大伯还能否沉得住这口气。
众人都被这砸车的动静惊得吓了一跳,待在休息区的他们离得有些远,只隐约看到个轮廓,但关注了刚才比赛的众人,不难分辨出被砸的车,以及砸车的人。
这……
好端端的,自己砸自己的车?
围在连素甯身边询问港城那边一些趣事的几个女生之中,忽然有人诧异开口。
“不是吧,输了就输了,这么玩不起啊,还砸车泄愤?”
“啧,好大的脾气。”
众人目光顿时微变,这看着,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他们之中不泛听说过钱景瑞的人,闻言便笑了一声,评价道:“看来,这位钱二少最近压力很大嘛。”
“本来看着挺不错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曾敏敏看着那个砸过引擎盖后把棒球棍往旁边一扔的身影,苍白的脸上神情怔怔。
她忽然对钱景瑞感到很陌生,一瞬间竟不知道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心底莫名浮现了连漪说过的那些话,曾敏敏原本被钱景瑞几近低声下气哄得动摇的心,渐渐往另一个方向偏移。
她捂着嘴,压下因为情绪波动而隐隐作呕的感觉,从一群昂着脖子看戏的人之间穿过,走到连素甯面前,想要抬起嘴角朝对方笑笑,但怎么都做不到。
“连……连小姐。”曾敏敏放下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她压低声音,道:“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说点事情?”
连素甯抬眼,娴静眼眸静静地看着她。
“好。”拦下身边打算开口的女生,连素甯微微一笑,颔首起身,对她们轻声道:“我和这位小姐去说点事情,待会儿再回来和你们分享故事,好不好?”
几个女生互相对视一眼,旋即一人乐呵呵仰头道:“好的呀姐姐,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哦。”
另一边,钱景瑞脸上已然无法维持得体笑容,冷脸没多看连漪一眼,他目光搜寻了一下,也不见连素甯的身影。
这位一直表现得很有风度的年轻男士,最终铁青着脸,挥开上前试图询问的工作人员,径直往山下走去。
谁知道这个俱乐部和连漪有什么关系,要是坐他们的车,难保不会被半路拖下车打一顿。
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听说过。
“……所以说,你真只是看他不爽,才搞这些的?”黎溪莱低下眼把刚才拍的东西发送出去,让人处理好,按照她的安排去逐一发给合适的媒体。
连漪笑着看了她一眼,“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先说说假的。”她手指还在轻快点击屏幕,回复对面。
“我大姐不想嫁给他,所以他没资格当我姐夫。”连漪双手插兜,捂热了又忍不住伸出来摸摸被冻得冰冰凉凉的鼻头和脸颊。
黎溪莱打字的动作一顿,没忍住看她,“真话呢?”
“看他不爽。”连漪嗤笑道:“动什么心思也不知道注意点眼神和表情,装着正人君子、一副精英样,眼睛倒是挺会乱瞟,没把他眼珠子挖出来,都算我日行一善了。”
黎溪莱摇摇头,垂下眼笑了一声。
忽然开口问道:“如果以后我也遇到一个不想嫁的人,你也会这么做吗?”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连漪挑了挑眉。
“假话吧,就听这个。”黎溪莱勾着嘴角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听你说假话,真话总是破坏气氛。”
“这样啊——”
连漪笑了笑,“有机会的话,我还能仗着自己这个身份胡作非为,就看是谁这么倒霉了。”
…
与曾敏敏坐在角落里,连素甯脸上已经不见半点笑容,只觉得遍体生寒。
起初,她只以为钱景瑞是个对待感情不够认真、品性有亏的人,更有着不愿意就这么嫁给一个连对方模样都还没能认真记清楚的人的私心。
所以连素甯想,她要和连漪一起胡闹这一回。
至少,要让爸爸和妈妈知道,她的想法。
或许这样做,很不淑女,也不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
但从曾敏敏口中,她那些断断续续因为情绪而逐渐哽咽的语气里,连素甯才知道,如果不是连漪,如果不是她最终向连漪问出的那一句该怎么办。
她未来,要嫁给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真的……”连素甯声线微颤,顿了顿,让心情平复,“他怎么能,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看了眼即使到了这种时候,气度依旧没有崩塌的连素甯,曾敏敏自嘲一笑,“连漪在车上的时候,让我把录音删了,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让你听听。”
“包括他之前和我说过的承诺、保证。”
曾敏敏声音苦涩,“对不起,之前我的确钻牛角尖,即使是不对的,但我……”
“这不怪你。”
连素甯摇摇头,心情反而愈发平静,轻呼出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女人,“我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恶毒。”
“录音,既然一一让你删了,你就删了吧。”
曾敏敏愣了愣,“为什么?难道你还要和他结婚吗?我不是想阻止你们,说实话,我已经死心了。但是……而且这些录音,是可以让他忌惮的,至少可以作为一个筹码。”
“连漪她可能觉得我不是好人,跟钱景瑞是一丘之貉,但你应该明白,她做的那些事情,还不足以阻止你们两家的联姻。”
她有些焦急,担心连素甯会误会她别有用心。
诚然,曾敏敏甚至到现在都否认不了,她对钱景瑞除了怨恨之外,还有不舍。
但从连漪的车上下来后,无数次仿佛极致接近死亡的体验,让她有了新的感悟。
至少此刻,她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这个看起来温柔善良的女人,不要踩进火坑里。
连素甯笑了笑,摇摇头,垂下眼眸说话时的语气带着淡淡宠溺,“你误会一一了,她不是在威胁你,也不是在警告你。”
“让你删掉这些录音,只是想要保护你。”
“难道你想不明白吗?”
“她啊。”连素甯温声道:“一直是这样别扭的性子。”
曾敏敏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就连漪那傲得不行的样子,哪里像是真心的好意。
但张着的嘴,到最后又默默闭上。
“我以后不会再见他,至于你们的事,我想也已经和我无关,录音我会删掉的,希望你能摆脱这个男人。”
“嗯,谢谢你愿意告诉我真相。”连素甯对她笑了笑。
-
“不过,这样闹一出,真能破坏你姐这次的联姻?”黎溪莱这边把事情办妥,抬眼看向连漪,好奇问道。
连漪被冻得缩回车里,闻言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只是看钱景瑞不爽整他一回而已,联姻?这事我不清楚啊,别让我背锅。”
黎溪莱嗤笑一声,“拉倒吧,你会没有后手?我不信。”
“我能有什么后手,只要他干干净净的,什么事都没有。”连漪一脸无辜,她再记仇,也不至于给人凭空捏造谣言,这种手段低级又无趣。
但前提是,钱景瑞真的能清清白白。
否则,让钱家丢人的是他,让连许汉痛失一位乘龙快婿的也是他。
跟她连漪有什么关系。
说着话,连素甯身后跟着曾敏敏走过来,两人之间氛围竟莫名融洽,曾敏敏是和朋友一起来的,她却执意要送连素甯先过来连漪这边。
“好了,你去找你的朋友吧。”连素甯站在车边,伸手摸了摸连漪从车窗探出来的头,转过脸对曾敏敏笑着说了一句。
曾敏敏嗯了一声,垂下眼,却没有动作。
直到连漪都不明所以地朝她看去,她冷不丁丢下一声谢谢,也不管连漪做什么反应,一个转身带着短发轻甩,干净利落地走远。
“……啊?”连漪一脸茫然。
黎溪莱也是古怪地看了看曾敏敏的背影,又看了眼茫然眨着眼的连漪,想笑又忍住不笑。
她真是头一回,听到有人对连漪说谢谢这两个字的。
连素甯低头看着连漪,温柔轻笑道:“曾小姐其实也只是被蒙骗了,她刚才和我说了很多,我觉得,她应该也是想明白了,才会真心实意对你说这声谢谢。”
就这个别扭的语气,哪儿真心实意了啊?连漪无语地皱了皱眉,随后隐约察觉到不对劲,“她想明白什么?”
“钱景瑞这个人真的很坏。”连素甯轻声转述了一些曾敏敏说的那些事。
无非是钱景瑞打着两头哄的主意,既要又要,只不过在连素甯面前,尚且会装作一个正人君子、风度翩翩。
对曾敏敏说过的承诺,无不是利用完连家的资源,等他有话语权了,就会和连素甯离婚,对她明媒正娶。
“至于她想明白了什么,应该是发觉自己误会了你的心意,一一,我跟你说……”
每回大姐说出这个句式,往往后面就要伴随着一段段道理,连漪头疼地抬手打断她的话。
“不,我对她能有什么心意?”
“好好好,没有就没有。”连素甯看着她,笑容有些无可奈何。
“黎溪莱。”
连漪沉默了一下。
“嗯,我听着呢,你说。”黎溪莱强忍着笑意,什么时候见过连漪说不过别人的场景啊,真该录下来。
“不想我把你这车改装的事告诉你哥,那你最好别笑得太明显。”
“咳。”
黎溪莱捂着嘴比了个ok的手势。
“行了,大姐你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连漪有些气恼地坐回座位。
车内车外的连素甯和黎溪莱都瞬间变了脸色。
“不行,一一,让别人开车吧。”
“别啊连漪,想惩罚我的方式有很多,你别拿我的宝贝撒气。”
“……”嗨呀好气。
…
…
连家老宅。
二老休息一向很早,虽然园林之中宅院隔着距离,但基本都会遵循二老早睡早起的习惯,过了十二点,便只留些不刺眼的夜灯。
连许汉面容沉肃听着视频会议那一头下属的汇报时,搁在一旁的手机忽然振动。
他的视线往屏幕上瞥了一下,视频会议里的汇报声停下。
“喂?是我。”连许汉微耷着眼皮,接通电话。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脸上的表情愈沉。
连许汉嗯了一声,将电话挂断后,他面无表情地看向电脑,颔首道:“继续讲。”
直到时针指向一点。
连许汉站起身,拿起座机拨通了连德成,都是身上一堆担子的大忙人,哪有那么早睡,听筒里很快传来连德成疑惑的询问。
“大哥?这么晚了还打过来,有什么事吗?”
“连德成!你看你教得什么好女儿!”
被劈头盖脸这么呵斥一句,连德成表情有些不太好看,皱着眉,“连漪做什么了?”
连许汉倒没想过隐瞒和钱家联姻的打算,但这事现在插进来一个连漪,他震怒之余,仍保有理智,沉声道:“素甯带着她一个朋友出去玩。”
“却让你那好女儿欺负得车子都砸了!现在传得到处都是,就连钱家的人都打电话来问我,我们连家是什么意思!”
连德成紧锁的眉头,随着他透露的信息而逐渐放松,宽慰道:“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大哥,大晚上的不宜动肝火。”
“等明天我问清楚是什么情况,该赔礼道歉的一样不会少。”
“你!”
连许汉压低声音,“钱景瑞算得上是船王孙子辈里头拔尖的几个之一,连漪让人把他车砸了,搞得他只能走下山,这事多的是地方做文章,可大可小,你心里没数?”
“小孩子之间打打闹闹……”连德成皱眉想了想,“那个钱家后生挨打了吗?”
“没有。”连许汉沉着脸。
“嗯……被扒衣服了?”
“没有!”
“被逼着做了什么事?”
“没有!这还不够吗?”连许汉气恼道:“堂堂钱船王的孙子,来了云海,被我们连家的人这样羞辱,把车都给砸了,人家会怎么想,怎么看我们?”
连德成不怒自威的面容微微放松,“砸了车,赔偿就好了,难道钱家还要连漪负荆请罪不成?总不能让她给那辆车一命赔一命吧。”
“……简直胡闹!”连许汉嘴角轻抽,啪的一声撂了电话。
“没什么大事。”
连德成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妻子,叹道:“她是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不过这回闯的祸倒不算大。”
“唉。”
连母轻叹口气,神情却没多少愁绪,淡声道:“好在我们早做打算。”
连德成表情微顿了顿,“明天你去了解一下具体情况,要赔多少就赔多少,钱家……我记得你有个朋友就是钱家的儿媳?就让她当中间人吧。”
“不过是砸了个车,大哥未免太过大惊小怪,他想招得这位乘龙快婿,何必让我们陪着客气。”
连母点了点头,“你最近对连漪态度也好点,她气性大,在你这里不高兴了,总要去别的地方找补回来,好在这次只是砸了个车,下回要是伤了人怎么办?”
连德成摆摆手,没再说话。
然而次日一早,两夫妻坐在花园亭台里用着早餐。
连许汉竟然有些失态地匆匆快步走了过来,把手机往石桌上一拍,发出好清脆的声响。
“连老二,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连德成这么些年来,就算是老爷子都没对他这样说过话,就算是亲大哥,也让他听得沉下脸。
目光落在连许汉略显瘦削带着愠色的脸上,又移到手机屏幕。
连德成顿了顿,心里头那点不虞顿时烟消云散。
“这……”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沉肃的国字脸上表情诚恳,“小孩子不懂事——”
再看一眼屏幕里各种标题夸张、照片放大特写的杂志、报纸,连德成补充道:“何况,这些东西和连漪,怎么会有关系呢?”
“怎么没关系?!”
连许汉不想再看那些不堪入目的内容,相比之下,钱景瑞砸车的照片都变得普通了起来。
“这些杂志新闻,昨晚因为连漪,他被砸了车,这一早就爆出这些事,你跟我说和连漪没有关系?如果你还把我当大哥看待,你现在就打电话给连漪,把她叫回来!”
连德成皱着眉听大哥在这气势汹汹,他叹了口气,目光微微有些凝重。
一夜之间,连漪是怎么做到拿到钱景瑞这么多私密内幕,又能让多家媒体报社迅速发出。
相比起大哥在意的重点,他要更为关心这一点。
顶着连许汉的施压,连德成只好随他的意,拨通了连漪的号码。
接连打了两个,才终于接通。
“连漪——”
在大哥面前,该给他面子的做派还是要有,然而连德成只是沉声叫出名字,就听见电话那头连漪略带困倦的声音懒散响起。
“大伯生气了是吧?我懒得听他啰嗦,麻烦爸爸你辛苦代传一句,他挑女婿的眼光真的不行,这种人的事要是等大姐嫁过去再爆出来,啧,多影响股价啊。”
“让他不用谢我,毕竟这是我应该做的。”
挂断电话前,连漪打着哈欠补充了一句:“爸爸,你也不用太为我骄傲,就这样,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