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你便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吗。”赵岚清紧紧捏着手里的缰绳,想说什么,可望着风吟天那双沉静的眼睛,到底只是咬了咬唇。
“并无……,什么了。”风吟天浅浅地吸着气,手只紧拉着缰绳,克制着道:“小侯爷,此去一别,我们便泾渭分明了。您无需再为在下劳心费神。”
“即便他日,为了自己,也要退避三舍的好。”
“哪怕泾渭分明,可我只想你活着……”赵岚清的声音闷闷的,像是呢喃一般,带着股忐忑。刚一出口似说不出口的哀求一样,虚弱得都要消弭散尽了。
那声呢喃,却被一直紧盯着他的风吟天尽收在耳朵里。风吟天轻轻吐了口气,心里已经软到千回百转想要不管不住地抱住他了,却只是紧紧将缰绳勒在自己的手心里,淡淡应了一声:“生死之讯,在下一定记得给小侯爷捎去。”
“只,除了这个。其他的……”风吟天继续道:“请小侯爷莫再牵思。”
“只需明哲保身便是了。”
前方是巍巍深山,后面是披坚执锐的临燕王府的甲兵。
明晰的话让赵岚清心里坠坠着疼。他有些无措地紧了紧缰绳,身下的马便随着自己的执着颠了两步。
心里估摸着赵山昨晚上告诉自己风吟天有五成的机会,只怕也有水分。
压着自己鼻尖的酸意,颤声道:“既然如此,快走吧。趁着天未黑,多赶些路……”
“好……”风吟天又应了一声,深深望了赵岚清最后一眼,终是挥着鞭子,带着马身后的东西朝着山中而去。
今日为了掩护他们,赵岚清带来的人不少。为了护送风吟天能够安稳通过这座山,赵山还精挑细选了两个雍英侯府的亲信随行。
只是,不管做了什么安排,赵岚清也知道,风吟天走后,便再也与他不相干了。无论成败生死。
他可以是一呼百应的殿下,却再也不是那个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便为自己挖南薯的风吟天了。
日照在阴沉的天空下有些无力,赵岚清眼望着风吟天一点一点从自己的面前越过。
在斑驳的光影下,逐渐暗淡下去。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尖锐的声音从赵岚清的身后传来。那跟在风行身边的下人终于追上了赵岚清。只眼望着远去的风吟天的身影,尖锐道。
临燕王断绝了一切往梧州的通道人尽皆知,那三个人带着包裹,直驱往更深处去。是个人都能被撩动神经。
毫不忌讳的声音让听到的人尽皆一震,已经走出挺远的风吟天没有抬头似乎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向前。
赵岚清倒是快速反应了过来,立刻打马扬眉道:“本侯爷刚才猎了一只鸟,掉到前面了。”
“这样的小事,一个人便去了,怎么那么多人一起?容小侯爷形单影只只带着贴身下人留在这儿?”那下人听到赵岚清的话,脸色变了变。立马收了疾言厉色的神情,朝赵岚清笑道:“小侯爷这林间野物甚多,可要注意些。”
为了送风吟天走,身边的人都分散开了。现在跟着自己的,确实只有小七。
“嗯……”赵岚清眼皮都没抬一下,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跟他道:“那你便前面带路吧?”
“本侯爷也有些乏了,听说这旁边有你临燕王府的大营?带我去那坐坐。”
自投罗网的话,简直正中下怀,让那下人心神一动,想着到时候跟风行邀功,再也不管往深处去的风吟天了,立即打马道:“是……,小的这就引您去。”
说罢,那下人便朝着林外而去。
一直在马上的赵岚清没有动,只缓缓抽出来了一根箭。
拉弓朝着不远处的人,面色不眨地直接射了出去。
“噗嗤”一声,利箭从那人的后脖穿过。随后“噗通”一声,重物坠马的声音被马蹄的踢踏声逐渐淹没。
赵岚清望着前面的尸体,起伏着胸膛,有些颤抖地眨了眨眼。再一次迢迢望着风吟天离去的影子,喃喃道:“我不想明哲保身……”
“其实我还可以做更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