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从红发青年的肩膀上看了过去,看到了乐队在调整着琴弓,小提琴好像一片参差密集的树林,等待着鸟儿的降临。

她此生很少见过这样繁华的场景,年轻的男男女女聚集在一起庆祝圣诞节, 乐队的人穿着黑色礼服,而教授们拿着透明的玻璃酒杯探讨着什么。

很喧嚣,但是阿比盖尔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种寂寞。

被全场最英俊最明亮的青年邀请, 在舞池的正中央领舞, 所有人羡慕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然而她却突然感觉到了寂寞, 就像是冬日的雪片一朵朵地落下来, 让世界沉默成了黑白两色一般的寂寞。

可能她本来就不属于这种场合。

她就是活该死在什么荒郊野岭被野兽吃的干干净净, 或者遇上海难一去不还,她天生就喜欢持剑劈开野兽的头颅,或者在肮脏的小酒馆里弄点小把戏骗个金币和一杯大麦酒喝。

她还记得自己的生日。

她生于七月初,一年中最热的时候,那时候天上就像是降下火雨一般,又似古老仪式的火戒,她听说七月份出生的孩子,天生就不会安于现状,毕竟这是麦子与罂粟花的季节,白昼长而绚烂,着火的天球燃烧的就像永远不会熄灭一样。

她知道这个世界也有这样的传闻。

七月份出生的孩子,是天生的女巫,浪荡而自由。

翡雯垂下眼睛看着这个传闻中的少女,她可以确定一件事,就是她不是什么寻常人。

“阿比盖尔·冯·霍恩海姆。”她轻声耳语道。

“我邀请您去芙罗兰,可否拥有这份荣幸。”

文森特拿起了一把刀,然后准备等火鸡考好后切开。

“希望没有翻车。”他双手合十,开始了虔诚的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