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你没有睡多久。你问我身上的衣服?是我刚刚不小心弄上了墨汁,所以换了一套。真的,你才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只是天阴了。”
“心肝儿,我去上朝了,记得喝药。”
“心肝儿,药喝了吗?”
“药呢?”
“心肝儿?”
他真的病了吗?
魏怀恩挽起龙袍袖口,把一身素衣的萧齐轻放在大迎枕上,再帮他拉好被子。余光扫到床边案几上空空的药碗,又仔细查看过萧齐的气色,最后还是弯着眼睛对他说一套大差不差的话:
“大概就快好了吧,我瞧着还是有效果的,你今日觉得如何?是不是好一些了?”
她说谎时,最爱笑。
他再察觉不到她的隐瞒,就是白做她枕边人许多年了。
可是他生平第一次不敢猜她隐瞒了他什么。他日日昏睡,全身乏力,难道真是寿元将近,天人五衰?
但是这里没有镜子,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已经形如枯槁,憔悴支离,只知道她眼中藏着忧愁,还有为难。
他在这里休养,不知道朝堂情况,她也不会同他说起。所以他也不知道,端王已经起兵,而早该伏法的他,却被她豢养在这座宫殿。
每日三次喝下的药汤中,有一味让人虚弱不起的药材。
他得安安分分被她藏起来,她才好一门心思对付要他死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