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齐走到刑堂,玄羽卫殷勤地将一本卷宗递到他面前。

上面一个还没干透的血手印让萧齐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这样,今晚你们便休息去吧。”

“是!”

“多谢大人!”

许是在玄羽司待得久了,每个人的脚步都变得轻巧无声,如同鬼魅四散,入夜不见。寒气森森的刑堂让萧齐拢了拢身上披风御寒,却总是不愿起来去提审下一个犯人。

怀恩今夜应当会睡得很好。没有他打扰,她大概到了早上才会发现他不在。

明丰应该会按他说的,告诉怀恩他走得早,动静轻,没叫醒她。

只是他已经疲倦于这样你瞒我瞒的生活,这薄如蝉翼脆弱如泡沫的平静和温柔,越来越让他觉得孤独。

为什么爱一个人会百倍千倍地觉得孤独?甚至无法忍受离开她哪怕一刻?

或许是因为,只有他在她身边的时候,这快要从他心里溢出来的爱才有意义。

没有她的时候,她怎么会知道他有多爱她?

到他死后,她会记得他吗?会记得多久?

他不愿意哪怕想一想她忘记他的可能,又不希望她品尝到和他一样重的寂寥。

罢了。

总归那时候,他已经死无全尸了。

大朝会。

厉空无甚要事启奏,自然在武官队列里站得靠边。这时节特殊,他得低调行事,不然可就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