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洪道很想问上当日负责记录大典朝臣言行的那位同僚一句,为什么没有萧齐的名字出现。

不过这不是太史阁该考量的事,好像除了皇位上的那位之外,来来去去的任何一人都无所谓在哪一日烟消云散。

登基大典之后,也该到论功行赏的时候。魏怀恩亲自召见了江鸿和阮雁等心腹,除了江鸿再三推脱,拒受爵位以外,其余人等皆晋了官阶,上官鹿鸣也终于被调离了大理寺,入了刑部。

最后只剩下不渡。

还不待魏怀恩说什么,不渡先念了声佛偈,自请出宫回皇恩寺。

“你要走?”

魏怀恩身穿龙袍居于高位,不到一月就已经和曾经尚有人气儿的嘉柔殿下判若两人。

御座仿佛天然就能赐予帝王一层冰壳,把所有鲜活尽数收拢,只剩下不可逼视的皇威,光是冷下来的语气就已经让宫人们噤若寒蝉。

新帝铁腕手段,从没有因为是女子之身而心怀仁德,连太后、世家以及不敢详数的官员都被剥落羽翼而退避三舍,她岂能容忍他人反驳?

“是,陛下大业已成,不渡本不该再多逗留。

有些差事,陛下自有更好的人选,何必强求一介出家人?”

不渡捻着佛珠与魏怀恩晦暗不豫的眼刀交锋,殿中气氛沉静得可怕。

阮雁低头不语,悄悄和上官鹿鸣交换了个眼神,示意他莫要开口。

江鸿见无人说话,也按下了心中的疑惑,只当自己是个摆设。

有些话可以对魏怀恩说,可以问嘉柔殿下,甚至可以和女君殿下开上几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