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黑鳞蛇。
虽然望楼在踏入这里时,就熟练地驯服了这条毒蛇,而且再三向裴怡保证过它不会伤到她。可是裴怡还是怕得不行,因为北境山林间的长虫不常遇到,她的恐惧根深蒂固。
裴怡在院子另一边练过了几套枪,气候湿热,她和望楼都已经大汗淋漓。
“望楼,我先去冲下凉,你也歇一会吧,先擦擦汗。”
黑色的三角蛇头和望楼同时转过来看向裴怡,虽然已经看了他这一身打扮几日,裴怡还是会觉得陌生,下意识就停住了想给他递帕子的脚步。
“……怎么了?”
被“咝咝”吐着信子的黑鳞蛇和眸色深深的望楼同时盯住的裴怡右手不自知地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望楼放下斧头,抓了颈上的蛇缠在手上背在身后,走过来与裴怡隔着一步远停下了。
“可以帮我吗,怡儿?”
虽然望楼完全可以空出一只手,但假模假样地控制着身后那条黑鳞蛇,好像很照顾裴怡的恐惧。
“……哦,好,你把头低一下。”
裴怡已经不是第一次被他这样客客气气地询问,无论他的要求有多亲近,一旦被他直白地问出来,连裴怡自己都觉得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人间世外,再无他人。甚至时间的流逝都不再重要,裴怡的底线就这样被望楼点滴消磨,甚至在他弯下腰来和裴怡面对面的时候,裴怡都忘了他背后还抓着一条蛇。
就像他窝藏的坏心。
哪怕每一个毛孔都想要拥抱她,亲吻她,想让她把脑子里那些来自中原的礼仪道德统统丢掉,让和他一样变成生来就属于这片自由之地的生魂,他还是能维持自己的伪装,让她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