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雁为人落拓散漫不是一天两天,这时候已经快到了就寝时分,他散着头发披了外袍便在前厅见了孟可舒。

“不必了老师,学生最近的马术也算小有所成,就不打扰先生了。”

魏怀恩府中有数匹名马,孟可舒眼见了多次魏怀恩驾驭着那匹生人勿进的汗血马在校场上的风姿,近些日子也学起了御马之术,正是半会不会最有瘾的时候。

“那我送送你。”

阮雁将孟可舒送到府门口,瞧着她稳稳上了马之后,做了多年山长好唠叨的毛病发作,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天黑小心,可慢着点。”

“老师放心。有她在呢。”

孟可舒拍了拍马脖子,笑着向阮雁挥了挥手,一夹马腹便跑远了。

她的这匹马被她亲自照顾了许多日子,很是亲近她,性子又好,即使她有时候还不敢骑得太快,马儿也能耐着性子带着她慢慢跑,很通人性。

阮府和女君府差了几条街,孟可舒早就走熟了,况且今晚月亮够亮,她图省事连灯笼都没点。

才拐进两条街中的一条夹巷,身后忽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那人马术了得,迅速从孟可舒身边掠过,又堵在了她前面不远。

“厉空?是你吗?”

那人背光又黑衣黑马,孟可舒只能看见他的眼睛,极为熟悉。

“是我。”

厉空捏紧了手中缰绳,驱着马缓步上前。

“怎么这个表情,你很不想见到我吗?”

孟可舒听见他的声音先是又惊又喜,接着又想起两人上次的不欢而散,一时之间神色复杂地皱起了眉头,沉沉地望着他。

“你有什么事吗?”

虽然那日和他吵得很难看,可是她到底还是心软。如果他知道错了,如果他愿意道歉,她也不是非要和他恩断义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