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杀母凶手的恩典,又不能重翻当年旧案引得好不容易稳定的朝堂再起波澜。
为什么我已经彻底认同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那一套,为什么我都已经知道母亲的死因却还是为我父皇辩护?
萧齐,你还认识我吗?我以前就是这般大言不惭,首鼠两端的人吗?”
她伸手抓住萧齐的手,仿佛把他当作了在她彻底沉溺于冰冷权谋之前的最后一根稻草。
救救我,帮帮我,别让我变成把亲情,爱情,友情,同情这一切能够让我成为魏怀恩的东西都转变成一个个的筹码的商人,别让我被异化成和我父皇一样的木人石心。
“我不想回京了,萧齐。我再也不想见到那些人了,我想杀了他们,可是,可是这天下和朝堂又不得不靠他们才能安稳。
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我其实只有你了萧齐,我只有你一个,我们也走好不好,就像……就像裴怡和望楼一样,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们就这样走,好不好?”
可以了,让她动摇至此已经可以了。
萧齐牵住她的手,在她闪动的眸光中摇了摇头。
“不,怀恩。我们不走。”
“不走?”
魏怀恩看不明白他眼中的坚定。
“你要我继续走这条路吗?你可知道,我们终究要对他们低头才能得到那些东西,而且我保证不了何时才能还你清白,因为我父皇既然做了那样的事,就不会留下任何把柄翻案。”
“我当然知道。”
萧齐把她心慌意乱之时掉在床上的信纸拾起递给她。
“可是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身上?难道我的家仇也要靠你才能报吗?怀恩,要我提醒你多少次,我从来都不是你身后可有可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