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孟可舒今日突然有了灵感,闷在琴房作曲就总是忘了时间。
厉空在琴房门前徘徊了一会,终于还是决定遵守不打扰她练琴的约定,回到卧房中等她回来。
往常会有品言来提醒孟可舒早早休息,但她在侧院没听见孟可舒练琴的声音,还以为今日东家自己知道停了,就没来查看。
毕竟谁都不想再撞上大主子和东家贴在一处的场面了。
只是一旦全神贯注,孟可舒便沉浸在自己脑中的乐曲之中,轻弹琴弦试音的时候也没发出太大的声音,直到人定时听见夜色寂静中传来的遥遥打更声,才恍觉已经到了这时分。
她推开琴房的门,看到卧房中还燃着灯,有点拿不准厉空会是什么反应。
这段时间他们相安无事,除了厉空总是刻意穿着那身衣服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之外,最亲近的举动也不过是在她靠在枕头上看书时,他坐在踏脚凳上枕着她的腿看信件。
可是她太了解他,知道他们这样看似平静的关系之下潜藏着深不可测的深渊,他可以交出尊严甘愿被锁在她脚边,却无有一日不在等待她的松懈。
他就像是势在必得的猛兽,即使再三失败,即使一直等待,他都绝对相信她是他的囊中之物,她终将属于他。
这感觉就像是被罩在一片广袤的天地之中,就像话本子里即使是神佛也无能为力的结界。
他不在乎她的拒绝和她的反抗,而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时间到了,她还是会接纳与他纠缠的命运,他只要结果。
且他近乎愚昧地笃信,只要他的心意够真诚,就能打动她,就能猎取她。
孟可舒能怎样和这样的人讲道理呢?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卧房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