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愧疚和自责更能让人永远铭记,魏怀恩不可能将严维光的话抛之脑后。因为那是一条无法证实的痛苦。

魏怀德不可能活过来告诉安慰她,告诉她其实他走得一点都不痛苦,一点都没有不甘心。

因为没有人能在经历息止之毒之后再从鬼门关前回来告诉世人,到底有没有那样一种似死非死,似生非生的感觉存在。

但越是亲人,就越无法把这种奇诡的事情当成笑谈一听了之。

息止,毒的是活人死人两颗心。

魏怀恩并没有马上睡着。

她只是因为不想见任何人,也不想被任何人再看见自己的痛苦,才蒙住自己无声垂泪。

和永和帝的这番谈话,她已经不想再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样急着复盘,急着去回忆永和帝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不重要了。

她太累了。

她无法不去构想这样的一个如果:如果她没有想要扮成哥哥成为太子,或许哥哥就不会未曾停灵,就被匆匆埋进行宫后山。

他该对她有多失望,又有多怨恨。

甚至在她不知是梦还是幻觉的感知里,她看见脸色苍白,胸前插箭的哥哥,口吐黑血质问她:

“为什么?魏怀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轰隆隆!”

一声惊雷震破夜幕,闪电将室中照得惨白。

魏怀恩从噩梦中被拉回现实,可黑暗的室内并不能够让她从余悸中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