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死吗?”锋利剑身已经划破了他的脖颈,但他依然顺从地跪在她面前,连本能的瑟缩都没有。

魏怀恩忽然觉得刚刚那惊鸿一瞥的脸有些熟悉,便微微皱起眉头挑起了他的下巴,仔细打量这个故意和刺客闯到她面前打斗的大胆之徒。

“奴才……心甘情愿……”他竭力压抑自己想要睁眼看她的欲望,咬牙控制住自己想要在受死之前亲近她的冲动。

他得死,不管为什么她是太子,他都会用生命帮她保守秘密。

可他就连在梦中都不曾奢望过能够离她这样近,更遑论被她碰触,被她问话。杀掉刺客后转身撞进眼中的那一幕活色生香,是他现在只要一睁眼就能得见的景色。

但他不配睁开眼睛,他是阉人,他连目光都不配落在主子身上。

哪怕只有他自己把她当成他的主子,哪怕她甚至都不会记得生命里曾经有一个蝼蚁般的存在。

“你是……萧齐吗?”

魏怀恩的记性好得出奇,略微思索了一会就把这张脸和曾经那张稍显稚嫩却执拗地拉着她的裙摆,跪在地上仰头认真看着她发誓的脸对上了号。

果然,静静闭着眼睛的萧齐全身一震,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对上了她的视线。

“殿下您还记得我?”萧齐把所有规矩都抛在了脑后,双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腕,连弓着的后背都激动地挺直了,甚至比前倾身体的魏怀恩还要高。

“是我,我是萧齐,我是那年被您救过的萧齐……”

“松手!”萧齐的手上还有血水,被喝令松开之后在皓腕上留下了一圈红迹。

他居然用脏手玷污了她?萧齐连忙从身上抽出帕子,然而他半身都被浸湿,唯一的帕子也没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