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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在平时,他这样说必然会引起不少裁判的附和。

但问题是,今天他不是这组裁判中地位最高、权威最大的。

卡尔斯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接着无所谓道:“他是华国人、是东方人又如何?”

天才就是天才,天才属于世界,天才有着所有有眼睛的人都能理解的美,没必要一定要区分一个国籍。

卡尔斯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这一次,没有丹尼尔的“提醒”,他的心理天平也隐有偏向了。

“……”那位提出质疑的国裁判被噎了一下,想不出反驳的话来,甚至涨红了脸,最终也只能作罢。

纪和玉右后外刃着冰之时,膝盖又是险些一个踉跄,不过既然是险些,就说明他仍旧落得很稳,没有一点瑕疵。

滑了一个转三后,纪和玉踩着下一个重拍的节点,右刀齿再度点冰起跳,转体三周。

疼痛没能驯服纪和玉的意识,反而令他的脑海愈加清明,跳跃的每一个步骤,冰场的每一个位点,音乐的每一个节拍,所有看似繁复从杂的东西在纪和玉的脑海里化繁为简,如淙淙流水,轻而易举就能找到一个韵律。

右后外刃落冰的时候,大颗大颗的冷汗不自觉地自纪和玉额角坠落在冰面上,溅起一阵美得惊心动魄的冰雾,又被大屏幕清晰地捕捉。

到了这一刻,观众和裁判终于意识到,冰面上看似游刃有余的少年其实早已是“强弩之末”,但同时也从来不是“强弩之末”,没有人知道这样一副脆弱的身躯和这样一身坚韧的灵魂的极限究竟在哪里,人们只知道,这样的美与瑰丽,永远不会迎来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