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们说的没错。”令梨小声嘀咕,“十个执念九个因爱生憾,我早该明白的。”
槐城日复一日开着盛绽的槐花,城中凡人日复一日重复昨日的行为,这座城市遗落下的执念显而易见。
从带刀侍卫走到权臣将军的男人迎娶了成王府最尊贵的嫡小姐,在人人艳羡的祝福下,他们在彼此眼中看见了两个陌生人。
那日雪白槐树下并肩赏花的孤女和侍卫到哪里去了呢?
曾经能用一刻钟的相会填满的心脏,为何空空荡荡永不知足?
最初只是想延长在一起的时间,却选择了漫长的分离。物是人非?本末倒置?明明我们还是我们,为何如此不同?
无法理解,巨大的荒谬和内心的空洞如附骨之疽缠绕在院落中的槐树上,寻不到解脱。
令梨常听说,凡人多痴妄,无外乎贪婪二字。
即想要,又想要,即割舍不下内心的执着,又无法罔顾他人的看法。
“我一向不干涉别人的选择。”令梨摸摸下巴,“如果在你心里嫡小姐的身份像我的剑一样重要,那么无论你付出怎样的代价、放弃多少东西我都可以理解,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但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构建占据一座城市的执念,制定的七条规则条条框框强调身份,执念化鬼的庶姐不择手段只为了一个‘嫡’字,你表现得如此在意身份地位——你的执念可不这样想。”
天色渐渐黑了,小荷提着灯笼呆板地走过掉漆的南楼小院木牌。
偏门外,伽野如昨夜一样叩响了门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