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婴呼吸越来越微弱,如风中抖动的烛火,可烛光就是不熄,偏不熄灭,像无言的生命诉说不甘。
她出生在世上,不是为了没睁眼就去死的。
令桃不知自己在想什么,他动作很轻地伸了根手指过去,想试一试她是不是已经没了呼吸,是他错以为她还活着。
男人的手指碰到女婴柔软的唇瓣,桃花香甜腻的气味惊动了她,小小的孩子费力张开嘴,嘬了嘬令桃的指尖。
她饿了。
“快要死的孩子,还会觉得饿吗?”令桃难以置信。
他犹豫地站起身出门,又回过神抱起女婴,深夜敲响小城居民的房门。
令桃找了几户人家,终于找到一位孩子出生不久的妇人,给了报酬让妇人喂女婴几口奶吃。
“您的孩子虽然吃得不多,但胃口很好。”妇人温柔地说。“未来一定会长成健康的孩子。”
健康?荒唐。
令桃只觉得荒谬,这孩子早该死了,一个时辰前便该没了呼吸。
他觉得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都很梦幻,吃饱了的女婴在男人怀里美美地睡着了,在梦中吐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泡泡,微弱的呼吸一点点平缓。
令桃把孩子抱回府里,深夜就着烛光看了她许久。
他不得不承认,脉象的虚弱和没了的脊椎骨是事实,但这个时时刻刻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小孩,她的命说不定比阎王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