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线距离相隔不到两米,一晚上的时间她们都将伴随着对方的呼吸声入睡。
床上躺着的人,将她视为恩人、上司、老板、演戏的搭档……她对她礼貌有加,还有几分很明显的敬重感激,唯独没有什么亲密意义上的关系。
郁折枝知道自己不爱她,也不会爱上她。
可她们现在的关系却是人世间最亲密的一种,法律保护着这种关系。
时至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刻,不必再去思考那些生意上的事和死缠烂打的神经病,郁折枝才头一回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微妙的荒唐感——
不足两米的、原本属于她自己的床上,躺着最亲密的陌路人。
或者说是最疏离的情人。
她在自己亲爸爸面前都要演戏,伪装出深情的模样。
而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主动,由她主导。
她当时的脑子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
郁折枝突然很想穿越回一开始,狠狠扇上自己一巴掌。
然后她一下子从混沌中惊醒过来。
跟花落月结婚的理由很多,摆脱周君曜的纠缠,利用同性婚姻关系获得合作对象的认同以及舆论的支持……还有,从她那张熟悉的脸上怀念过往。
现在或许又可以加上一条,让父亲不再为她担心。
但世上的选择从没有十全十美,选择其中一面,必然要承受另一面的压力。
包括忍耐下与别人共同度夜的不适——要知道大学的时候她都没跟人做过室友,从小到大,卧室和睡眠两个词永远关联,而且永远都是最为私人的事之一。
现在这种程度……也不是不能忍。
也就只有这一晚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