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折枝抬头跟她打招呼:“妈妈,早上好。”
母亲脚步停顿了片刻,转过头来,一边伸手压了压太阳帽,扯起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语气温柔地对她说:“早上好啊。”
郁折枝没少被父母独自丢在家里,通常隔上一天或者两天才能从保姆那里得知父母又跑去哪里约会。
年纪大些之后,约会的理由大多都换成了在公司加班。
郁折枝习以为常,所以并没有多问,还认真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妈妈。”
母亲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那时候郁折枝没预料到那就是她与母亲最后的对话,也是她最后一次叫妈妈。
郁夫人压低了帽檐,转过身之后便径直穿过大门。
连头也没回一次。
后来郁折枝偶尔梦见往事,连母亲的脸也不记得,只记得那个黑白分明的决绝的背影。
还有几天后父亲与她那段简短的对话。
郁折枝问:“妈妈还不回来吗?”
郁父说:“她不会回来了。”
郁折枝问:“为什么?”
郁父说:“我们离婚了。她不要我,也不要你了。”
所有关于母亲的记忆,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再后来关于那些时常在放学后站在门口,抬头眺望着母亲离去的方向,内心妄想过无数种母亲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场景的记忆,郁折枝已经拒绝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