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着身下车子的颠簸, 没有贸然睁开眼睛, 像车子颠簸到这种程度,应该是极其泥泞的小路。

两分钟多从柏油路开到崎岖的小路上,这伙人应该走的就是那个巷子。

市区有些地方开发还不完全, 尤其是寸土寸金的市区,像这种只可能是民房附近的小道。

他额头上有些紧巴巴的感觉,睫毛动了动, 阻隔感传来,他眼前蒙着的是黑色粗布,不像是随机绑架,是有预谋的。

他的脑袋歪在后座的椅背上, 双手被束缚着绑在身后,粗砾的绳子磨着手腕。稍稍动了一下,发现还有活动的空间。

车上这伙人应该不是专业的绑匪。

可惜了, 他们今天要绑架的人是封修景。

许是从小留下来的阴影太厉害,他对于各种绳子的绑法,怎么逃脱, 已经判断周围的环境了如指掌。

通过腕表细微的嘀嗒嘀嗒声来判断时间,背在身后的手指用极其微小的动作移动。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腥臭,像是工业废水排放出来的恶臭。所以, 这附近一定临河。

市区, 工厂, 临河,几个关键词串联起来, 封修景已经知道自己大概处在什么位置。

被强制拆迁的化工厂,因为老板是个彻头彻尾的钉子户,罚款强制措施都用了,还是没办法。就守着这个工厂,要是逼的狠了就上演无数工人齐跳楼的戏码,法不责众,所以拆迁一直搁置。

这些人把他绑到这来,肯定也是事先踩过点的。

他手腕上价值1000多万的表都没人动,这些人求的也不是财。

封修景心脏骤然紧张起来,只一秒又放下心来,要是真想害他的命,从被迷晕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命了。

颠簸的车子渐渐停下,几个哑巴一样的人小心的要去抬他,封修景立马把出来一截的手腕归位,呼吸放缓,任由今天把他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