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见底的海水几乎要把他吞没,全是冷色调的笔触有些凌厉,只在最远处的海边有一抹橙红,不知是初升的朝阳,还是被吞没的人群。不对不对,这副画是晚上。想到这,窒息感一点点把楚闻朝的思绪侵蚀,怎么会有这样难过的画,心被一整个揪起来,反复蹂躏。

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被捏疼的封修景直接揽过楚闻朝的肩膀,把人按在自己怀里。

这副画是他最疯的那年画的,全是不甘和痛苦,每一次下笔都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他没想到顾一鸣会把这一幅画送上去,因为顾一鸣说,这是他最不认可的作品。

如果没有楚闻朝,他想,他就像那个穿着救生衣还是毅然决然栽进深海里的人,支撑着他活到现在的全是恨。可,楚闻朝是不一样的,他是希望,是他在空无一人的海面上,唯一的锚点。

“朝朝,别看。”

“封修景,我想拍下来。”

疼,心口太疼了。

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才让封修景画出这样的作品。

不是向死而生,是一步步被黑暗吞噬,再也看不见光明。没有挣扎,没有顾虑,直直地一头扎进深海里。

“不用,我人都在,你还要画干嘛?”

楚闻朝没理他,只是固执地加价,宋笛加一次,他就比宋笛多十万,反复持续了七八次,宋笛终于放弃了。

他本来想拍下来讨好顾一鸣的,可看楚闻朝势在必得的样子,他就知道,不管今天价格高到何种地步,他都要拿下的。

“一千三百一十四万,恭喜楚先生。”

1314,封修景晕乎乎的看向楚闻朝,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颓然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