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没有家了,什么都没了。

他小心翼翼把信折好装进信封里,他甚至不知道小傻子是从哪翻出来的,这是迟到了二十年的期待,封修景一瞬间心都要被揉碎了。痛到极致哭都成了奢侈,脑袋一阵阵的疼,视线恍惚,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大。

唔。

很轻很轻的低吟,封修景的耳朵捕捉到,他把脑袋架在楚闻朝的肩膀上,从背后拥着他,两人严丝合缝贴在一起,像两只受伤的小兽,缩在一起舔舐伤口,拥抱着取暖。

封修景阖上眼睛,嗅着楚闻朝身上若有似无的清香,才把碎成渣渣的心一点点拼凑起来,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他和楚闻朝了。

楚闻朝做梦了。

梦里四周都被酒气包裹着,他不管怎么努力,都跑不出这个看不见边际的牢笼。

身后的动静越来越大,楚闻朝脚步也跟着加快,他奋力迈大步子也是徒劳,他看了眼自己的手,小小的一只,热热乎乎的,小短腿再怎么跑还是被身后的怪物撵上。

嘶吼声几乎要击穿耳膜,楚闻朝害怕地缩成一团,他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看了一眼,那个巨大的怪物张着獠牙,咻的一下又变成爸爸的模样。

他的心脏几乎要从口腔里蹦出来,绝望地看着面前名为爸爸的怪物,害怕地呢喃着妈妈,妈妈。

妈妈没有来救他,永远不会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