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小弟洛俊从外面玩回来,脸上磕了一块青紫,问他是不是被人欺负了,直摇头,今天早上起来,就闹肚子疼。
洛葡寻思着,小弟从生下来身体就不太好,哪怕只是肚子疼,也没法马马虎虎凑合过了,得带去医院给大夫看看。
她妈杨秋月从前是个高中老师,后来社会动荡学校停办了两三年,再后来哪怕恢复课程了,开办的班级也有减少,杨秋月的工作便一直没能恢复,加上弟弟一直还小,她便在家照顾小孩,去年弟弟上了小学一年级,杨秋月才闲下来,托了关系去街道妇联做了个临时调解员。
这份工作杨秋月做得不太好,不是看不上工作,只是她性格清高,在旁人看来便有些不合时宜的傲慢。
街道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东家长自家短,素来不是一个道理能说得明白的,偏生杨秋月这个知识分子只会讲道理,不懂里头的弯弯道道,但凡她参与调节的矛盾不是闹得更深了,就是鸡同鸭讲没半分进展,久而久之,她就闲了下来。
上班点卯混日子,同事能说得上话的没几个。
杨秋月已经不太想干了。
洛葡的工作是接她爸爸的班,她爸是机械厂的高级技术员,凭着这份工作,她家在机械厂分了个不错的带院儿的房,有一年厂里生产零件的机器出了毛病,一批货赶得紧,没有机器不行,厂里就她爸一人懂得这机器,于是担子就落在她爸身上。
连赶了几天工,终于把机器修好了,她爸却倒在工位上,洛家的天就这么塌了下来,厂长和她爸有几分交情,又因是工伤,房子没收回去,就让孤儿寡母这么住着,还把她爸的工作保留了下来,等洛葡上完高中,就到机械厂上班。
洛葡虽然有高中学历,但对机械一窍不通,又是个女孩子,厂长照顾着给了个办公室助理的位置,专门管文书档案,帮领导写写文件发言稿打打电话什么的,工作算是清闲,不太辛苦,就是要做的事杂了些,得机灵。
洛葡已经做了有半年,跟同事领导关系都处顺了,每天都按时上下班,领了工资就交了大半给母亲杨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