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过一会儿,那双雾蓝色的眸子,又被重新点亮:“没记得也没关系,反正我那时候那么小——苏认,你要记得我的名字,我叫谢酬秋。”
苏认一言不发,好像连个头都没点,牵着怯生生的苏识,便往谢酬秋“让”给他的大卧室里走。
躺在谢酬秋的床上,苏认面无表情地将大脑放空。
可母亲的话言犹在耳,丧父之痛刻心蚀骨,恨意顺着脊梁骨往上爬,似乎要将苏认压垮一般,是以苏认亟需找一个人,去发泄自己无用的愤怒。
所以,他也不是必须要睡最大的床。
只是他讨厌寄人篱下,讨厌谢家,也讨厌谢酬秋。
苏认不知道,谢酬秋是如何做到这样轻松地面对父亲的死——或许白眼狼的儿子,也是白眼狼。
只可是这小白眼狼太讨厌,天天趴在他的门边,用那双炙热又真诚的眼睛看着他,问他:“苏认,你很难过么?”
“我要做什么,可以让你开心一点儿呢?”
苏认笑一声,冷漠道:“不用,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永远讨厌你的。”
谢酬秋垂着脑袋溜走,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直到苏认母亲的死讯接踵而至,办过了丧事,谢妈妈终于带了谢珧和苏言共同的战友,来家里做客吃饭。苏认记得那个叔叔,因为父亲和他关系很好,饭桌上,便听张勋委婉地说:“阿认啊,你妈妈是含着怨气死的,我们劝不住,哎,没能解开她的心结,是我们的无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