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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央铭心里始终有一个声音,不能让爸妈死得不明不白,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他内心激荡争执,让他痛苦不已。一向冷静镇定的他方寸大乱,不知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可怕巨变。

央铭泄了气似的,趴在邬霖身上,一言不发。

有时候,你使出浑身解数寻找一个真相,可残酷的真相并不是人人都能有勇气面对的。

邬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等央铭稍微缓过劲来,才细心地分析着说:“这件事是你心里多年的疙瘩,既然证据到手了,就去解开这个疙瘩,这是为了你自己。你爸妈这辈子只生了两个孩子,他们肯定两个孩子都爱,但其中一个是恶狼,是谋害他们的凶手,他们又怎能不恨呢?再爱孩子,也会有分寸的。这是为了你的父母。做错了事情,就要负责,何况是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这是为了法律。”

邬霖顿了顿,继续说:“铭哥,去做这件事吧。如果不做,你会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的。我始终认为,犯错甚至犯法,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亲人也好,朋友也好,不能姑息。”

想了一夜,第二天起来,央铭就去了公安局,最终将大哥大嫂绳之以法。央老太太得知此事倒是很淡定,说:“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恶人做了事,迟早会有揭穿的一天。”

原来央老太太知道此事,只不过她念着血缘关系,一直没戳穿央钧的歹人面目。但死的人毕竟是她的儿子儿媳,所以央铭检举此事时,她也没有婆婆妈妈地责怪央铭破坏了家庭,只是觉得一切都是因果报应。

这件事情前前后后折腾了小半年,邬霖自始至终陪着央铭,陪他心烦,陪他失眠,陪他愤怒。从前许多岁月流走了,我都不在你身边;如今往后,我一定时时刻刻奉陪到底,参与到你人生的方方面面,永不离弃。

等这件事结束后,央铭带着邬霖来到爸妈墓前。

央铭心情似乎沉重又似乎轻松,无法言喻。他对着墓碑拜了拜,慢慢地说:“爸妈,大哥大嫂锒铛入狱,无论你们是否责怪我。这件事我到底还是做了。”

清风呢喃,离人不语,唯有秋草簌簌晃动。

邬霖献上一束花,看着墓碑上央铭爸妈依偎的照片,说:“我会一点读心术。我看伯父伯母的眼神,知道他们是公平公正的人,他们不会怪你的。”

央铭浅浅一笑:“爸妈,和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男朋友,邬霖。从今往后,我就和他生活在一起啦。”

邬霖笑着说:“伯父伯母。虽然无缘得见二位,但从央铭的身上,我就知道你们一定都很好很好。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央铭的。我们会非常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央铭的手揽住邬霖的肩膀,在蓝天白云下,在父母面前。

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许多记者,对着相拥的两个人一顿拍摄,如激光枪似的接连问出的问题更是七花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