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青给邬霖递了个眼色,让他别说了。胡有智当然也不忍心说下去,但不说,邬霖就不会知道央总为他付出太多太多,或许央总自己都不知道在他心里,邬霖有多重要,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竟然如此义无反顾地护着邬霖。
胡有智叹了口气,终究觉得回想车祸现场太过残忍,便换个话题说:“车祸好像和你的父母有关。初步调查是他们希望你死了之后,就能拿到遗产。”
邬霖倒吸一口凉气,普天之下竟然有这么恶毒的父亲和后妈,这样的人,别说为人父母,就是为人,都不配。他既震惊又愤怒,不由得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无论凶手是谁,请警察公正处理,绝不要手软。”
邬霖的心很乱,他很快接受父母企图撞死他的事实,但央铭挡在他身前的那份坚定让他有些承受不起,只要想起那个画面,心就会被揪扯一下。
他从来没被谁这么坚定地保护过,以往身边那些他喜欢的人,都是他做十分,只得到一分两分的回报,甚至得不到回应。可这一次,他付出那么少,得到的却是那么多。
央铭的爱就像一粒种子在邬霖的心尖生根发芽,到如今,已经枝繁叶茂,足够撑起一片天。
如果……如果央铭因这次车祸丧生怎么办?幸好,幸好医生说已经脱离危险,否则邬霖何以度过余生?
如果央铭醒来后落下终生残疾怎么办?邬霖不敢细想,那样骄傲的央总绝不能接受残疾的!邬霖宁愿央铭没有扑过来保护他,宁愿自己直面危险,也不想央铭受到伤害。
邬霖让朱青青和胡有智都出去,他想和央铭单独待会儿。邬霖坐在央铭旁边,握着他那只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手,看着他脸上缠缠绕绕的绷带,不由得又是目润心酸。
邬霖抬起另一只手,手指轻柔地摸过央铭的眼皮,发现太阳穴处的绷带还染了一点干涸的血迹,那些玻璃扎进血肉里的时候,那些鲜血止不住地往外冒时,一定很疼吧!那时候央铭在想什么呢?
他一定知道很危险,甚至可能是生命危险,但他还是扑过来了。邬霖明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爱,深沉的爱。
邬霖微微起身,落了一个吻在央铭的眼皮上,极其温柔地说:“等你醒过来,你说,我叫你什么好呢?央总?央铭?铭儿?铭宝?”
最后一个“铭宝”有点过于亲密且羞耻,邬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可是笑完又觉得心酸。他轻声说:“所以,你一定健健康康。我还没拿影帝呢,你要看着我拿影帝。”
望着央铭的脸,邬霖颇感慨地说:“我挺傻的,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幸福。从我遇到你后,我的人生就好像开了挂一样,其实都是你在为我谋划,对我好,让我可以飞得更高更远。可是央铭,现在我没那么想飞了,我想呆在你身边,每天和你一日三餐,和你抱在一起睡觉,贴在你身上,和你说说话。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
邬霖的泪水又渐渐止不住了,演过那么多感情戏,哭笑表情是信手拈来,但这次是绝对地真情流露,心里面汩汩冒出快乐和辛酸的情绪。若是央铭醒着,邬霖也许说不出这么多煽情的话,但此时看着昏迷不醒的央铭,这些话不由自主地到了嘴边,一句一句蹦出来。
邬霖擦了擦泪水,接着说:“你怎么那么傻?就算你不扑过来,我也不见得就会受很重的伤。你……不过你放心,以后你要是有危险,我一定也奋不顾身地救你。”
顿了顿,他觉得这句话不对劲,又改口说:“不对不对,以后你一定要平平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