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顺治平躺在炕上,双手搭在身前,如以前那样合上眼。没一会,竟然奇异般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顺治突然抽搐一下醒转过来。屋子角落点着宫灯,窗棂映着了雪,透着亮光。

周围安宁静谧,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与空荡荡胸口的呼啸。

她不要他。

此时,这个事实在顺治脑子里无比清晰,清晰得他眼睛发热,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醒醒睡睡,睡睡醒醒。到了真正天亮时,顺治全身乏力,冷汗早已湿透衣衫。

吴良镛领着太监上前伺候顺治起身,见到他额头细密的汗水,惨白的脸,顿时紧张地说道:“皇上,您可是着了凉?奴才这就去给您传太医。”

顺治一张嘴,嗓子像是有砂砾刮过般痛,待缓一缓,哑声说道:“去给王熙传话,有紧要事情再来回禀,若无要事则别来打扰。玄烨该读书就读书,不用来请安了,我这些天谁都不见。”

吴良镛忙应了,退下去一通忙碌。顺治吃过药,换了身衣衫洗漱之后,躺回炕上,或醒或睡。

连续好几日,顺治基本没有下过炕,身体也不见好转,整个人完全失去了精气神,就那么躺着。

顺治这次不比以前,呈了药上去,他照常喝,饭菜也照常吃,只吃得极少。

吴良镛暗自急得不行,同时又心酸难安。顺治此时看上去,就好比是活死人。

这样下去可不行,吴良镛思前想后,亲自跑到李园,找佟国维说了番话。

雪停了,太阳明晃晃的,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屋檐下的冰凌,闪烁着璀璨的光。

佟佳起床后,裹着厚厚的风帽,站在庭院里看着童嬷嬷拿着棍子,将冰凌一根根敲下来。

“啪”地一下,冰凌掉在地上裂开,好像玻璃碎片一样晶莹剔透。佟佳最喜欢这种碎裂感,看得特别解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