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这才反应过来,也没心思再想合不合规矩,忙不迭地把手里端得一盆水递过去。
陆朔丝毫没有让他插手的意思,将毛巾浸湿,单手扶住沈慈,动作轻轻地给他擦拭。
沈慈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仰头面朝他,感觉到凉意在皮肤上擦过时,睫毛颤动几下。
跟落在雪白宣纸上,轻轻扇动翅膀的黑蝴蝶似的。
因为连绵的疼痛,沈慈眼尾也变得绯红,挂着湿意,闭眼仰头看来时有种说不出的脆弱美感,仿佛献祭般。
四周还浮动着那股奇异的香味。
陆朔喉结轻动了下。
这是他的君父。
他手指蜷了蜷,给沈慈擦拭的手忽然停顿住。
说不清究竟是什么,仿佛被什么在心端上轻轻挠了下,带着几分说不起道不明的味道,轻飘飘的,又带着点酥麻。
还有些无端的燥热。
陆朔此时并未想明白此时的这种燥热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闭了闭眼,将这些杂乱的念头从脑海中排出去,然后继续给沈慈擦拭。
擦完了脸和脖颈,就该擦身上了。
在手指触到沈慈衣领的前一秒,陆朔忽然顿了顿。
“三殿下……”这时,方白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开口,“您与君后毕竟不是亲父子,这恐怕不太好吧,这要是传出去,君后怕是要吃苦头了……”
哥儿与常人之间的相处,比男女大防还要来得严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