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闭上眼,不想承认自己眼眶微湿,在天使面前,连落泪都是罪与恶。
连眼泪都会弄伤她。
这就是恶魔与天使之间,不可逾越的距离。
温德尔不可能回到几千年前,回到空之岛上去做一个天使。
那时候他还没出生,小天使也压根不在这个世界。
无论他去往过去还是未来,都不可能改变物种之间的隔绝。
就算在当下,他也只能闭上眼,压下泪,不让身体里的血与水伤害她的骨与肤。
过了好一会儿,楚灯青都没见温德尔有动静,她低低地说:“我没怪你,温德尔没关系,你继续擦吧。”
“这次我不会喊疼了,”楚灯青给自己鼓气,“我会忍住的。”
“不,”温德尔说,“是我的错。青,你疼了一定要告诉我。”
“那你会生气吗?”楚灯青说。
“不会。”温德尔声音哑哑的,像是嗓子受了伤。
“你不生气的话,为什么声音这么嘶哑,像是大地发生干旱,而你的嗓音枯竭。”
“因为,”温德尔说,“因为我忘了喝水。我好渴,青——
“我好渴。”
他说得那样悲伤,不像是口渴,倒像是落到了神力泉里被腐蚀个干干净净。
“那温德尔是累了吗?”楚灯青问,“照顾我很累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