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梨置若罔闻剥了个鸡蛋递过去:“乖,趁热吃。”
哪儿那么容易,老太太每次情绪上来一定要说到底,一吐为快,大概伤心也会让人觉得过瘾。
“我怎么那么命苦,早年丧夫,中年丧女婿,晚年丧女,一家人死得就剩我们两个!杀千刀的癌症,瞎了狗眼找到我女儿头上,害得我们倾家荡产卖房子到处借债,那么贵的靶向药都没把她治好,我可怜的乖女儿……监狱里那些杀人放火的王八羔子倒是活得好好的,还有天理吗?!”
陆梨随口附和:“就是就是,没天理。”
外婆突然转向她:“你都27了,还不成家,怎么让你妈、你爸、你外公在天上安心?”
“我也想谈恋爱,可是没遇到合适的人呀。”
“你开寿衣店,还做哭灵,哪个男的敢娶你?相亲第一轮就被刷下去了。”
陆梨冷笑:“歧视殡葬业的人我还看不上呢。”
“所以说你没长醒,老想那些不切实际的。”
陆梨不耐烦,开始把玩手机。
老太太喝完稀饭收拾碗筷,这时想起一件事,问:“以前我们的邻居辜老师,你还记得吧?”
她心不在焉回答:“嗯。”
“他儿子辜清彦听说要从国外回来了。”
陆梨听见名字一怔,直起背,扭头问:“什么时候?”
“今年吧。”外婆说:“算起来那孩子也不小了,我记得比你大三岁,是吧?”
陆梨的魂儿已经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