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似乎那时柳萋萋总垂着脑袋,沉默不语,说的最多的便是“是,二爷”, 至于他, 则常是不愿与柳萋萋多说一句。
沈韫玉迟疑许久, 然转念一想, 又觉不必思量这些。毕竟无论如何, 柳萋萋都曾在沈家待过五年, 作为他先前的主家, 不过与她说两句话, 又何必顾虑太多。
思至此, 沈韫玉眉目舒展, 然掀开车帘, 半个身子都已探出车外,却见一辆马车驶来,在大理寺狱前停下。
那贺颂跳下马车,对着柳萋萋恭敬道:“夫人,上车吧。”
夫人?
沈韫玉剑眉微蹙,柳萋萋不过一个妾,如何能当得起这个称呼。
见柳萋萋含笑应声,视线无意往这厢瞥来,沈韫玉做贼心虚般迅速藏起身子,躲进了马车里,甚至屏息不敢出声。
直到听见外头“跶跶”的马蹄声远去,他才掀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望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沈韫玉倏然勾了勾唇,自嘲般轻笑出声。
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何要躲。
他大可以大大方方站在她面前,再顾念着往日情意,关怀般问两句她近日过得好不好。
可他究竟在怕什么,那人不过是柳萋萋而已,那个他素来不喜的柳萋萋。
那厢,贺颂将柳萋萋送到了武安侯府门口,看着她平安地入了府门,方才离开。
柳萋萋穿过前院,往轻绯苑的方向而去,好巧不巧,在路上偶遇了神色匆匆的钰画。
见她一脸急色,柳萋萋疑惑道:“出什么事儿了,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大奶奶身子不适,奴婢正欲去请大夫呢。”钰画满脸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