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般说着,但看着沁玉暗暗发红的眼睛,柳萋萋晓得她就是嘴硬心软,她是个善良的姑娘,心里的难过未必不比媛儿少。
柳萋萋抬眼望向四下散落的坟堆,有些一眼便知是新坟,有些却已是杂草丛生。
她不知道,若武安侯并非孟松洵,那日她会不会已成功用那支通草花簪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也落得个被草草掩埋在了此地的结局。
沁玉说得不错,有时与其被折磨,还不若死了强,能苟且偷生的人其实也得拥有常人所不能有的勇气。
可幸好,打入了武安侯府,她不必再苟且,也无需再卑微,她已比这世间不少苦命的女子幸运太多。
在乱葬岗祭奠完,柳萋萋和沁玉他们一同回了京城,在一个分岔路口道了别。
想起那些惨死却连个刻着名姓的墓碑都没有留下的姑娘们,柳萋萋心下实在堵得慌,始终沉默着没有说话,玉书玉墨亦看出自家主子难过,默契地未出声打搅。
直到行过一条繁华的街巷,玉书无意掀帘往外看了一眼,蓦然激动道:“姨娘,是侯爷!”
柳萋萋闻言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果见孟松洵阔步自街边的一家铺子里走出来。
那家铺子柳萋萋晓得,是制香世家程家的其中一间香药铺。
玉书叫停了马车,转头对柳萋萋道:“姨娘,可要去同侯爷说说话,侯爷这两日办案忙,都不曾回府去,也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