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李怀叙带着它站在瀑布前,诗兴大发的样子。
“太白云,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既如此,你就叫李九天吧。”
“……”
公孙遥忘了自己当时是靠着如何强大的定力才能忍住不笑,但她当时在心底里,的确已经开始默默腹诽。
这鹦鹉叫李九天,似乎名字取得比他李风华还大,若是当年李怀叙是见过了这庐山瀑布才给自己取的字,她丝毫不怀疑,他会把李九天这名字,安在自己头上。
思及此处,她默默地去门前的花圃中摘了两片嫩油油的绿叶来,擦干饱满的雨露,学着李怀叙的样子,递进笼子里,去逗弄眼前这只鹦鹉。
鹦鹉好像是真的认得她了,一见到她回来,便又上蹿下跳地欢呼:“公孙迢迢!公孙迢迢!”
公孙遥娇俏的脸庞笑逐颜开,晃着叶子一字一顿地教它:“李、风、华!”
“公孙迢迢!”
公孙遥不气馁,又教了一遍:“李、风、华!”
“公孙迢迢!”
鹦鹉来来回回,只会喊她的名字。
公孙遥啼笑皆非,不信李怀叙都能教会的东西,自己居然教不会,噙着十二万分的耐心,一遍又一遍地在它面前喊起“李风华”的名字。
整整一个下午,她喊了不下几百遍。
鹦鹉却并非她硬教就能学会的,直至天色黯淡,直至夜幕四合,它也只是会“公孙迢迢”这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