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玉有些犹豫。

她当了十几年妓子，几乎大半辈子都在青楼里待着，陡然要换一个新的活法，难免有点不习惯。

“我们这样的身份，染出来的布会有人肯买么？”世人大多都是嫌妓子脏的，哪怕街边的乞儿都瞧不上她们。

“这点葛妈妈用不着担心，这批布料是直接提供给边境百姓的。”

“好，倘若真的能过上安稳日子，风月楼倒闭了也罢。”

经过海棠和这次的事，葛玉算是顿悟了。

她这把年纪，无权无势，根本护不了这群姑娘太久，与其整天殚精竭虑，倒不如推翻过去的一切，重头再来。

柳凝歌：“这些天各位都好好休息，养足精神，风月楼就不必再迎客了，至于山庄那，很快就会安排你们前去。”

“好，公主大恩大德，我等必定铭记在心，此生不敢忘记。”

姑娘们不少人都受到了惊吓，得缓上一段时间才能平复，葛玉忙着安抚，忙的头脚倒悬，柳凝歌没留下叨扰，谈完正事后就先行离去。

回府马车上，白珂坐在主子对面，询问道：“主子，您是不是准备提前回京都了？”

“为何这么问？”

“卫公子根本没有在陵京开布料庄子的准备，按照您以往的行事作风，楼里的姑娘受辱断送了性命，一定会把幕后那几人揪出来阉掉，可您并没有这么做，反而给她们铺好了以后的路。”

柳凝歌浅笑，“不枉在我身边跟随了这么久，愈发聪明了。”

“主子谬赞，您要回去，属下十分高兴，但陵京还有许多事没有解决，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