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竟然也回京了吗?还升了官……锦衣卫指挥使,那岂不就是陆三郎的顶头上级?
不过转念一想,他身为宣阳侯的儿子,不可能永远留任地方,回京是迟早的事,他们再撞上也是迟早的事。
思及此,她不禁泄气,脑子里闪过刀刃架在脖子上的画面,那股恐惧感还历历在目。
真希望以后能够不与他碰面,各自安好,如此最好。
傍晚的天空并不阴暗,层层相叠的云颜色越来越深,好似浓墨画似的几笔,远处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碎金般的红晕。
一缕柔和的红光从天际洒来,洒在亭中赏景人的身上,墨蓝的影子在石砖上无限拉长,静悄悄的,显得清冷又寂寞。
护卫慕言大跨步迈上石阶,在凉亭外围停下,拱手道:“禀大人,永宁侯及其亲眷已于申时末入城。”
冷冽的声音压低,却又能清清楚楚地传到雕花屏风后。
六尺余高的折叠曲屏,透着霞光的镂空屏格间,倒映着如婆娑修竹的纤细墨影,冷冷清清,朦朦胧胧,形随声动,没一会儿,那道虚幻的影子化作真人从屏后悠悠然漫步而出。
残光下是一张年轻清隽的面孔,他的相貌威武不足俊秀有余,神色波澜不惊,眸子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还多了几丝清冷。
慕言只看了一眼,又迅速移开,继续说着探子所报之言。
沈黎安手指端着一枚白玉瓷杯,眺望远方,静静地听他汇报,忽地,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话,没什么情绪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慕言身上:“陆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