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主动让座时,正连连道谢的银发老人突然话语一顿,眼神忽闪避开对视——是在感叹人不可貌相,她表面看着乖巧、背地里也违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1的道理吗?
还是,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呢。
盛穗永远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她从前手腕洁净的坐地铁回家时,脑子里从未有过今天这样繁多的思虑。
她只知道,周时予就是在如此环境中,独自撑过十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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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疼痛令人感到无比疲惫,盛穗到家换上干净衣服后,立刻在床上躺下,脑袋沾着枕头就昏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是懵懂中感觉到有人在昏暗环境中,温柔而密切地拥着她。
鼻尖满是令人心安的冷木香,在盛穗半梦半醒时,就听周时予的低沉温声在耳边响起:
“下午很忙吗,感觉你好像很累,喊你几次都没醒。”
感受着男人说话时的胸膛震动,盛穗有些粘人地转过身,闭着眼睛往周时予怀里钻:“还好,就是困。”
“辛苦了,”周时予在她额头落下亲吻,低声哄着,“那你想再睡一会,还是现在起来吃饭。”
说着,又抬手轻拍她后背,手臂却恰好蹭过盛穗左手手腕的刺青位置。
刺痛扎去所有混沌困意,盛穗猛的皱眉,忍不住轻轻倒吸口冷气。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窗帘紧闭的卧室并未开灯,只有外间透露灯光斜落而入;即便如此,周时予忙低头查看时,还是一眼看见盛穗左手手腕凭空出现的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