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嗜酒又热衷赌钱,从最初用完工资到花光家中积蓄,其中时间不过寥寥几年。
后来只能四处赊账,或者拿家里值钱的东西去典当,拆东墙补西墙。
于雪梅的嫁妆,以及盛穗的长命锁都是这样没的。
家里实在拿不出钱后,母亲就每晚背着年幼的盛穗去市中心步行街摆摊,卖一些手制小饰品。
盛穗还记得那天晚上,一位和母亲年龄相仿的女人,牵着一个年长她的小女孩经过摊位。
女孩穿着精致的洋娃娃裙,吵闹着非要买于雪梅地摊上的几根发箍,不依不饶。
女人无奈,嫌弃地蹲下身问价,又嫌于雪梅卖的太贵,两人不知怎么,很快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起来,引得周围人纷纷回头注视。
后来女人老公忍不住劝:“为了几十块至于么,直接给她算了,我们也不缺这点钱。”
“她穷就她有理啊,一个发箍卖二十块,怎么不去抢呢!”
最后趾高气昂的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钱的手白嫩干净,显然是鲜少做家务和重活的人。
女人白眼连连:“我老公说的对,我确实不差这点钱,不用找了,多余的钱就当施舍你。”
一向伶牙俐齿的于雪梅突然哑了火,紧攥着手,最终一言不发地接过钞票。
十年过去,盛穗仍记得那一晚,母亲低头看她脏污开裂的双手,手背爬满被打后的可怖青紫,久久沉默不语。
最后,她只和盛穗说了一句话:
“小穗,我不想一辈子都只能做个泼妇。”
“”
“小穗?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