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穗在医院门前放慢脚步,怔怔望着急诊室大厅外的电子时钟,耳边是母亲愧疚恳切的道歉。
时间正好走过零点,来到新一天。
今天是她生日。
急诊室内忙乱吵嚷,盛穗孤身一人站在大厅门口,不断有人行色匆匆经过她,也无人在意她存在。
不远处一道嘹亮哭声脱颖而出。
盛穗闻声看过去,见到生病的婴儿在护士臂弯中哭闹不止,直到重回母亲拥抱,才抽噎着停下。
是啊,哪有孩子不眷恋父母的气味和温暖怀抱。
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最后盛穗没再去照顾许言泽,只是抱着毯子站远一边,看正厅长椅上的于雪梅给许言泽披上外套,又递给他刚买还热乎的瘦肉粥。
平日向来叛逆的少年,也难得听话的乖乖喝粥。
那里已经不需要她了。
盛穗低头看还在通话的手机,知道母亲早就忘却听筒另一端的人还在等她说话,挂断。
看着屏幕倒影她满是疲倦的脸,前额泛起细汗,发丝凌乱地粘连在侧脸与耳边,盛穗忽地无奈笑了笑。
27岁的开场,就要这样狼狈不堪么。
有人急匆匆喊着接过而来,盛穗后退让出位置,转身,目光精准就落在角落的熟悉身影。
任由周遭纷乱扰攘,男人双手抱胸微阖着眼,靠着椅背长腿交叠,脖颈的冷白肤色爬上一层薄红,大概是不想被人认出,低头带着黑色口罩,黑色风衣盖在身前,病中丝毫不减矜贵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