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心里不知道怎么了,我难受哇。”林翡撂下筷子躺到贵妃榻上,揉心口。
张阿姨惊奇地看着她,“这小孩……”
外公偷偷跟外婆说,“可能是跟翠翠吵架了。”
林翡不想给大人看笑话,回到房间的小床上躺着,想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坐起来,在枕头上发现几根长头发,她把脸凑到枕头上去闻,好像还有翠翠的味道。
翠翠身上总是香香的。
想看书,翻了两页觉得没劲,想爬树,一条腿都挂到窗沿,还是觉得没劲。她下楼去院子里溜达,西院全是外公种的绣球花。
外公很喜欢这种花,种了很多种颜色,现在盛花期非常壮观,红的蓝的紫的还有白的,焦焦灿灿开了一大片。
林翡蹲在这片花海面前,忽然就想到妈妈。
秘书姐姐时常帮妈妈收花,她的办公室里总是摆满了鲜花,她从来不缺的,手腕往外转一圈,秘书姐姐就把花抱到大办公室里。
大办公室里的姐姐们围上来,一人分走几朵,脸上都笑嘻嘻的。
外公的园艺剪刀就放在院子里的一个小木棚子里,林翡拿起剪刀,每一种颜色的绣球都剪下一朵,挑开得最好最艳的剪,攒一大束抱着出门去。
是了,她还晓得从院子西边的小门走,不走大门。
夏日的午后,一丝风也无,云缓慢,河边垂柳静止不动,人也懒洋洋提不起精神,烈日下的古镇像凝在了琥珀里。
柳叶儿躺在小床上打盹,电风扇规律的白噪声声中,她隐约听见木质楼板负重时发出的“吱嘎”声。
因为老房子过高的台阶,腿短的小人只能一阶一阶慢吞吞爬,每次都大声嚷嚷着“等等我呀”、“等等我呀”,要么就是“好陡啊”、“楼梯好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