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影春终于拧上了水龙头,随手抽了纸巾擦手。她的确紧张,这种紧张和第一次给真人扎图又有不同,远远比那时候还紧张。
她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给林白纹身。
徐影春以前纹身的时候不常用麻药,因为会影响纹身出来的效果,只有在顾客特别提出要求要用的时候才会用。但林白只纹这么小一个纹身,她还是给她用了麻药。
“就这么小一个,”林白说,“可以不用的。”
徐影春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么小一个纹身,其实弄起来还是很快的,因为上了麻药的缘故,林白几乎只能感到一种皮肤被戳刺的钝感,却感觉不到一点痛。
小小的字母逐渐在她手指上现出形状,黑色的纹身,白色的手指。
任何的第一次都会让人感到新奇,好奇。徐影春轻轻地给她擦掉了渗出的一点组织液,林白注视着自己的手指,感觉有点奇异,徐影春跟她说了一系列最近要注意的事项,又问:“疼吗?”
“不疼。”林白说,“你当初用麻药了吗?”
徐影春摇了摇头。
林白觉得有点遗憾,因为这过程一点都不痛而感到有些遗憾。她不怕痛,不仅不怕,反倒是有些渴望那种疼痛。纹身是将那意义深深刻入血肉,如果什么感觉也没有,那意义也变得没那么深刻,来得太过轻易的事情就会失去其珍重难得的特质,因此,纹身的时候那份疼痛也是郑重的仪式感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