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不说话了。

她话里带刺,很明显是对当年林白的离开仍未释怀,可是她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分明当年真正离别的时候那么平静,无所谓一般。

沉默又蔓延开来,尴尬更甚一重。

“不知道。”徐影春纹丝不动,林白只好说,她飞快地上前一步,将那包喉糖塞到了徐影春衣服口袋里,也不管人家要不要,总之她买都买了,不给才是浪费,“也许不走了。”

做完这一切,林白拎着只剩眼药水的塑料袋转身就走,野马旅店就在几步之遥的地方,她像是找到救命之所一样快步走了进去。

徐影春的目光远远地落在那道人影身上,洁白的裙摆如同花苞,让她想到了五月的栀子花,花朵消失在旅店的门后,她才懒懒地收回目光。

她掐了烟,垂眼漫不经心地咬住指尖的布料,将戴了一晚上的黑色皮手套摘了下来,右手白皙修长的指节露了出来,插进兜里,指尖触到了那包喉糖的包装。

徐影春把喉糖拆封了,扔一颗到嘴里,清凉微苦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也许。”她很轻很低地笑了一声,重复这个词语,然后才挪动步伐起了身,含着那颗喉糖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林白洗漱完毕的时候,收到了邵知寒的信息。

她拧开房间浴室的水龙头,用冷水扑面,还是觉得胸腔的心脏跳动得很不安分,抬眸看向陈旧镜面里的人,情绪复杂。

她觉得有点难受,有种被吊在半空,上不去也下不来的那种难受。

在店里刚见面的时候,装成陌生人的感觉让她难受,可是没人的时候,徐影春的态度也让她难受。

林白这一刻是真切地感觉到,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