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渐黑,屋内窗帘随着晚风微微起舞,白炽灯却还一直亮着。
灯光下,被子里仅仅露出一个脑袋的女人额角微微冒汗,细眉紧皱,仿佛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让她一张脸苍白。
不知道沉睡了多久,余怀茗只觉自己被沉入了深海,被水源淹没,呼吸不过来,身子在一直往下沉。
她仿佛还能清晰地想起死之前的一幕幕。
贺筠这个人,渣得明明白白,她将她囚禁,亲手将她的腺体剜去,临死之前她都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甚至日复一日地嘲笑她。
“你也就只能用这种鱼死网破的方法了啊余怀茗。”
“你忘了你还有生病的母亲了吗?忘了你那可怜的妹妹?还有那个对你痴心不改的女人?”
“你剜了我的腺体又这样对我,你觉得我出去以后会放过她们?放过你?”
是,是!她已经被她净身出户了,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半张脸也被毁了,可是为什么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所有的痛苦都是她引起的,被净身出户的还是她,她也无能为力,斗不过她,只能以这样鱼死网破的方法将她抓来,在阴暗的角落里和她同归于尽。
她从二十五岁嫁给她开始,十年的青春,被磋磨了一切,被逼得满腹怨恨,无法放手无法解脱,只想将她千刀万剐,亲手结果了她。
她已经疯了,再没有回头路。
她红着眼,死死盯着躺在床上被牢牢捆住的贺筠,女人满身都是刀痕,半张脸已和自己一样,被割上了一个大大的叉字,鲜血染红了半张脸。可是那双眼睛里,仿佛毫不在乎,仍旧充满了高高在上和冰冷。
“我早就说了害你毁容的人我会替你讨回公道,我也放你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