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大手一挥,“这些东西府里里多的是,府里又都是些老爷们没人稀罕,你拿去它们好歹也算有了用处。”

她也是郁闷,她做梦都想生个闺女,可连生了仨儿子。二十多年前好容易盼来了个儿媳妇,生的又都是儿子。男人们往府里挣了金银珠宝回来,有什么用?

韩攸宁笑道,“舅母还有三个适婚的孙儿,还怕这些东西没有用处吗?”

老夫人不在意地摆摆手,“攒了好几十年的,库房里这些东西多的是!”

她重重叹了口气,“阿冰是老大,他终日醉心军务,带头不成亲,孙媳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

在韩攸宁的引导下,老夫人说了一会儿陆冰的事,后来觉得说得有些多,把话题又转回了赵承渊和韩攸宁身上。

她说起了赵承渊小时候的事,打小就聪明伶俐,得先帝先太后喜爱,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可到了四岁的时候,骤然失去了双亲,小小人儿哭了一场后,便再也没哭过。

他五岁便执意搬离皇宫,住进了晋王府,不需要旁人陪伴,孤身一人长大了。旁人看到的是清冷玉公子,可这玉公子经历了什么又有谁知道?

“一日夜晚电闪雷鸣,他那里进了刺客,血腥气弥漫。小小人儿没有椅子高,却面无表情端坐太师椅,听下人奏报。我原还想,他就不知道害怕吗?待他睡下了我悄悄进了他寝殿,小人儿缩成一团蒙着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却愣是不吭一声。”

陆老夫人叹息,“阿渊他打小孤独,性子难免冷清了些,有什么事喜欢埋在心里,这样的人活得就比旁人辛苦。你平日里多与他说说话,说不得他还能高兴些。”

韩攸宁心口凝滞,应道,“好。”

原来,赵承渊是这么长大的,从小就生活在血腥中,担惊受怕中。难怪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手里提着剑,身上带着伤。难怪他一身的杀气和提防。

他要经历多少心理变化,才会那般信任她,一直追随她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