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自己的府上,她提着鞭子就盘腿坐在平怀长公主府门外的大榕树下闭目养神。
寅时未到,上早朝的人还未醒,风寒雨就从宫里出来了。
见到门口坐着的燕锦还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没有马车没有随从,风寒雨是自己从宫里走出来的。
“燕锦?你为何在此?”
“殿下,迦南王说这事就这么算了。”燕锦眼皮都没抬,依然闭着眼睛回话。
“好,本宫知道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风寒雨越是这样不当一回事的说话,越让燕锦觉得自己是个傻瓜,她真的是脑子被废铜烂铁锈住了才会以为风寒雨对自己和对别人不一样。
“殿下不是早就知道迦南王会这么算了吗?不然为何只是入宫走个过场就出来了?”
燕锦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捏着那根钢鞭给风寒雨看。
“王爷赏的,说殿下不信我,王爷也不信我。殿下真的要我遍体鳞伤的给殿下发毒誓,殿下才愿意放下对我的防备吗?”
这话说的委屈,配上通红的双眼,罩在宽大男子衣袍下瘦弱的身躯,更显燕锦楚楚可怜。
风寒雨半蹲下身,这个高度伸出手正好可以覆在燕锦的头顶。但是风寒雨没有那么做,她只是习惯性的伸出自己的手指抬起燕锦的下颌,强迫燕锦抬头看她,“本宫不能呆到早朝之时,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本宫白日里从未入过宫。你误会我了,燕锦。”
就连风寒雨的解释都轻飘飘的让人难以信服,但是燕锦却肉眼可见的将紧绷的身体放软下去,因为风寒雨说的是,‘你误会我了’,而不是你误会本宫了。
“是吗?殿下也不要想着骗,骗的多了,也就麻木了。”燕锦靠在那棵大榕树下抬眼看正为了她弯低腰身的大齐长公主殿下。
日光终于冲破了厚厚的云层,为整个世界镀上一层金光。风寒雨半蹲在燕锦身前,歪头看她,“好。本宫答应你,我们君子协定。”
燕锦这是今日第二次从主子们的嘴里听到“我们”这两个字眼。
我们代表的是我和你亦或者说是我和无数的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和你。
燕锦虽然出身刑部,却还只是个不到弱冠的年轻后生。在朝中的大漩涡下还能各自揽权的两位主子自然功力都在她之上,可她还是偏心眼的想要再去相信风寒雨一次。
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做什么错事都会轻易被原谅。
可能是人,都有爱美之心。更愿意去相信美丽的事物会给自己带来幸运。
她伸出手递给风寒雨,风寒雨顺势抓住她的手掌欲拉起燕锦,却反被燕锦往怀里一扯,风寒雨就穿着不符合她身份的衣裳又不符合礼数的窝在燕锦怀里。
“做什么?”风寒雨心理强大,强大到就算此刻燕锦从靴筒里掏出匕首来,风寒雨也会面不改色的反问她:“你三言两语就被二皇兄策反了该不该罚?”
燕锦认栽,她松开风寒雨,将身旁的鞭子提起来塞到风寒雨手里,“殿下一会儿下手狠一点儿,不然王爷不信我。”
风寒雨嫌弃的将手里的鞭子塞回到燕锦手中。
“燕锦,本宫后悔了。你回去当你桀骜不驯的小燕大人吧,这鞭子打人太疼。”
“风寒雨,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儿喜欢上我了?”
风寒雨轻挑眉,避而不答,“别蹬鼻子上脸了,你。”
风寒雨未穿长公主的繁重宫服,燕锦的心理压力也跟着消散了一样,她伸出手握住风寒雨瘦弱洁白无一丝瑕疵的皓腕上:“殿下这次回答我,我下次就不问了,好不好?”
风寒雨未挣扎,只是摇头,“想踏进本宫的世界,小燕大人要做足了准备才行,只是在太子殿下面前画幅狗屁不通的画自然入不得本宫的眼。”
“那要怎样才行?”
“想知道?那就从本宫府上提着你那破鞭子回二皇兄那儿,不受一丝一毫的伤让他重新相信你,本宫就告诉你,好不好?”
燕锦来的时候气势汹汹破釜沉舟,似是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就绝不会离开一样。此刻的燕锦脑子里在转的竟然是怎么达到风寒雨的要求,换一个仅仅只是她愿意敞开心门的钥匙。
风寒雨拿捏燕锦,就像海上经验丰富的老船长去钓一条大海里最容易钓到的海虾一样简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