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阮点点头,无力地抱住湛云青。

救护车已经来到,湛云青把白阮送上车,坐在白阮旁边。

白阮抓着湛云青,力道小心翼翼的。湛云青沉默着回握住他的手,对他笑了下,发现白阮又在流泪,伸手擦了擦。

“其实二十三岁的我也很爱哭。”白阮轻声说:“这一点上我和过去没有区别。”

“那你们的区别是什么?”

白阮笑了:“不告诉你。”

湛云青:“……”

“我爱你。”白阮说。

湛云青想了想,说:“我也爱你。但是——”

白阮立刻睁开眼,为这个但是提心吊胆起来。

“但是——”湛云青想了想,一下子接不上来,只好说:“但是你不许再没收我手机了。”

旁边的医生听到这话,也笑了起来。

白阮缓缓地眨了眨眼,说:“对不起。”

又说:“好。”

湛云青想,自己对爱这个东西确实一知半解的,但它似乎也并没有那么可怕。曾经他以为爱是滔天洪水,走进去的人终将走向自我灭亡的地步。可现在他觉得爱也许是海上的船,纵然失去了离开船的自由,却拥有了更广阔的海面。

在救护车上,他回顾了与白阮相处的所有经历,惊讶地发现无论缺少了哪一环节,错误的或是正确的,他们都无法走到今日这步,就像是某种缜密的计算。也许确实像薇尔列特所说,爱本来便是令人心痛,再是心动。他必然是先学会恨,再学会爱。